阵法之中,流淌着令人忌惮的杀机。
老者心中的怒气顿时烟消云散,态度也温和了起来,对墨画道,「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虽不知这个筑基中期小鬼,究竟是如何在这麽短的时间内,布下这麽多高阶的二品杀阵的。
但杀阵就是杀阵。
阵法不会讲道理。
即便是在三品州界,一个金丹修士,平白无故地,也不会希望自己被这麽多二品高阶的杀阵「洗礼」一遍。
更何况,这还是在二品州界,修为受限。
而他如今,也身负重伤,连日奔逃,如风中残烛一般。
老者目光阴翳,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墨画,拱手问道:
「不知小友姓甚名谁,传承何处,尊师是谁?」
墨画摇头,「我问,你答!」
现在这老头站在自己的杀阵中间,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怎麽可能给他问问题的机会?
老者脸皮抽搐,点头道:「好。」
「伱姓什麽?」墨画问。
老者神色不变,「老夫姓赵。」
「名字呢?」
「单名一个『海』字。」
「你不是干学州界中人?」墨画目光微凝,问道。
「小友说得不错,」老者答道,「老夫乃干学州界以西,朝云州界以南,三品赵家修士,在族中忝任长老之位……」
赵海,三品赵家长老。
墨画微微点头。
这个老头跟自己差不多,谎话张口就来,吹牛都不用打草稿。
他肯定不姓赵。
也不叫『赵海』。
至于什麽朝云州界以南,三品赵家长老,这种十万八千里外的东西,就是胡扯一个,墨画一时也根本分不清真假。
「赵长老。」墨画拱手道。
老者也拱手还礼,「不知小友贵姓,可否……」
「我还没问完呢。」墨画道。
老者一滞,只好耐着性子道:
「小友,请问。」
墨画盯着这自称「赵长老」的老者看了一眼,问道:「谁伤的你?」
老者叹道:「一夥路过的邪修,不知为何,突然对老夫下手,老夫猝不及防之下,这才受了重伤。」
「哦。」墨画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又问:
「为什麽要教……」
墨画顿了下,没有将小顺子和小水子的名字说出来,而是装作不认识,道,「……为什麽要教适才那两个孩子功法和术法?」
「小友,与那两个孩子认识?」老者疑惑道。
墨画默默看着他,没有说话。
意思是,我问,你答,你现在还没有提问的资格。
老者眼皮微跳,而后长叹一声,感怀道:
「老夫在这山洞中疗伤,承蒙这两个孩子,一片赤诚之心,送水送吃的。如此品性,实在是难得。我便想着,将我赵家的一些传承,传给这两个孩子,也算是了却因果,结一份善缘。」
墨画点头,心中却道:
又在胡扯……
穷人家的孩子,肚子没有不饿的时候,有点东西,一般早自己吃了,哪里还会留着给你。
至于什麽因果善缘,更是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