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天驕雖然很想相信單維意,卻又覺得難以置信:“他中毒了?怎麼中毒?”
單維意道:“你瞬移之後把他殺了,他沒反應過來,你以為真的是因為你的速度夠快?”
奴天驕還為自己瞬移刺殺的壯舉而略帶慚愧與驕傲,聽到單維意這麼說,卻愣了一下。
單維意把手掌攤開,他的手心還留著皇帝感測器刺破的一個小傷口:“這裡有毒。”
奴天驕震驚不已:“你為了給皇帝下毒,先給自己下毒?”
單維意不置可否:“他已經不是皇帝了,等炸了中樞殿,你就是皇帝。”
這句話好像擦火柴一般刺啦一聲讓奴天驕孤寂冰冷的心竄出一絲跳動的小火苗——當皇帝,這是古往今來多少太子的夢想啊!
奴天驕定定看著一身華服的單維意:“我若為皇,你必為後。”
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心內就煩惱,覺得自己又犯傻了。他說這話,實在不高明,只怕還要被單維意恥笑。
沒想到,單維意並沒有取笑他也沒有諷刺他,只是平淡地說:“如果我是你的話,現在會立即帶反物質武器去中樞殿。”
單維意說得對,奴天驕趕緊帶著反物質槍趕赴中樞殿。
奴天驕前腳剛出門,沈逾後腳就進來了。
單維意也是一樣冷淡,並沒有跟他打招呼。沈逾也對他的不客氣習以為常,還殷勤地說:“怎麼還穿著吉服戴著鳳冠,重不重?累不累?是否不會怎麼穿脫?我先幫你解下來。”
說著,沈逾表面體貼實際淫蕩地想幫單維意寬衣解帶。
單維意卻說:“太子去炸中樞殿了,你也該去。”
“我去幹什麼?”沈逾只是一笑,“難道你沒想明白?等他榮登至尊寶座,哪裡還能容我?至於你……他一定會想盡辦法把你留在身邊的。他就是這樣的人。他會成為第二個君皇——儘管是一個沒那麼聰明的版本。”
單維意靜默不語。
沈逾繼續道:“你還沒徹底攻略君更盡吧?等太子當了皇帝,可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我可以帶你走,和你一起去自由聯邦……”
單維意不說話,但顯然是不為所動的。
沈逾眼珠一轉,似乎想明白了什麼:“你當然會知道,你肯定一早就想到了,皇帝沒了,太子不會放過你。你已經想好了後路了。”
單維意沉默不語。
沈逾忽感悚然:“你……你莫非……”
單維意這才回答他:“不管是你、太子還是皇帝……無論是哪一個,都是一樣的。”
沈逾聞言,心似要碎了一樣,苦笑道:“你要把我們全都殺了,對不對?”
單維意沒有否認,他的眸光冰冷,彷彿在看一件死物。
沈逾卻依舊微笑:“但是奚之桐在我這兒呢,你跟不跟我走?”
沈逾似乎知道,單維意的軟肋是什麼,或許不是什麼任務不任務,好感度不好感度的,而是奚之桐。
單維意這才正視他:“我跟你走。”
此時此刻,太子已經揣著反物質槍衝到中樞殿。
中樞殿何等巍峨美麗。
太子從前來過無數次,一天天的,他來這兒朝見君皇。
光是這座宮殿,好像就是皇帝的化身。從前太子來的時候,都是低著頭入宮的。而此刻,他藉著反重力裝備飄在半空中,猶如神話裡的仙人盤旋飛舞。這是他第一次這樣自上而下地俯視這座森嚴的宮殿。
中樞殿,他的嚮往,他的噩夢。
不知是不是中樞殿真的有生命,而且他的生命和皇帝休慼與共。現在皇帝中毒,這座宮殿看起來也黯淡不少,彷彿已經失去了輝煌——這也可能是太子的心理作用。
太子高飛而過,第一次發現,這座宮殿其實很渺小。
其實,他可以把這座宮殿踩在腳下,他甚至可以把它摧毀。
“再見了,父皇。”太子默默唸道,“我想我是愛你的。”
這一次,他沒有為自己感到慚愧,也不曾傷感落淚。
就好像,他的心越來越冷越來越硬了。
他凝著紫眸,瞄準中樞殿的核心載體,扣動反物質槍的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