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慕陽笑道:“那我就抹點灰,髒兮兮地去?”
林妍:“你抹點灰也不像乞丐啊。”就他這身段氣質,跑去牲口集市上,誰看了都得覺得奇怪。
韓慕陽:“沒事,我就說學校作業,讓做市場調研。學經濟的怎麼能不下鄉,不瞭解農村集貿市場呢?”
林妍:……你還挺會演。
她也不放心韓慕陽自己去,就說三個人一起去,“同學們結伴做調研才正常吧?”
韓慕陽:“牲口集市很臭的,你確定要去?”
林妍:“你怎麼說得好像我從大城市來的,你擱這裡土生土長的一樣呢?”
韓慕陽認真地打量她,笑道:“這麼白嫩嫩水靈靈的小姑娘跑那裡去,再給燻臭了。”
三寶正在啃鴨頭呢,聽見燻臭就走過來,“哪裡臭了?”
林妍告訴他去牲口市場玩,韓慕陽要去調查點事兒。
三寶奇怪地看著他倆,“你倆越來越像了,都這麼……喜好獨特?”
林妍臉頰一紅,“你瞎說什麼,是去辦正事兒的。”
三寶點點頭:“行叭,你們喜歡就好。”
下午他們跟三位長輩說一聲,就開摩托車去城外的牲口集貿市場。
這裡主要是畜力牲□□易,像馬牛驢騾子這些能幹活的,有農戶直接牽著來賣的,也有牲口經紀販賣的,有買主直接來買的,也有牲口經紀收牲口再轉賣的。
林妍還是第一次過來,最大的感覺就是真騷。
到處都是牲口便溺,現在是冬天還好,若是夏天想想都窒息。
最後林妍留下看車,韓慕陽和三寶去打聽訊息。
林妍坐在車裡圍著大衣嗑瓜子,正無聊呢突然看到幾個熟人,村裡的梁國會、還有初中同學張志聰,還有幾個看著面熟但是不記得名字的。
這些混混不務正業,沒幾天都勾搭一起幹壞事。
他們到這裡來,肯定是攢著壞呢。
林妍立刻躲起來悄悄跟著張志聰和梁國會,看看他們去見什麼人呢。
結果正偷摸跟蹤呢,被轉過來的韓慕陽拎住了衣領,他好奇地看著她,小聲問:“你幹嘛呢?”
林妍瞅瞅張志聰和梁國會,牲口市場人多,他倆已經去那邊了,她就訴他們張志聰和梁國會來牲口市場的事兒。
她指給韓慕陽和三寶看,“這人叫張志聰,是我們初中有名的混混,現在他和梁國會勾搭一起。他們來牲口集市,肯定是有目的的,保不齊就是找牲口經紀銷贓,咱要不要跟蹤他們?”
韓慕陽:“不用。你別搭理這種人。”跟蹤也不需要。
三寶:“對,這種人比牲口市場可臭,可別給你燻臭了。”
林妍:“那你們打聽到什麼了?”
三寶:“陽陽出馬,一個頂仨,那肯定的。”
他們三個沒先回家,而是去了一趟公安局,郝春峰下鄉調查沒回來呢,韓衛紅卻在。
姑侄倆寒暄兩句,韓衛紅說起他們三中那個同學,“練功練傻了。”
那人韓慕陽有點印象,不是他留意別人而是林妍特意和他跟三寶說過,讓離那個同學遠點。
高一的時候那人在他們隔壁班,下學期的時候就有些神叨叨的,天天一個人莫名冷笑、自言自語,時常對著牆壁練功,下課就去小花園對著假山花草發功。
聽韓衛紅說前幾天剛在教室裡突然發瘋,把課本扔一地,把書桌推倒,就在教室裡大喊大叫,最後被幾個老師和學生摁住,然後叫家長領了回去。
這種事當然瞞不住,學校也不敢隱瞞,第一時間上報了教育局和公安局,讓人去學生家裡調查情況。
這兩天韓衛紅就在走訪這事兒,先是那個學生的奶奶跟著人家練功,說可以治療心臟病,後來一家子都跟著練。
說是治病,有些人不但不治病,還因為不再去醫院看病不再吃藥,練著練著惡化病發死了的。可帶頭練功的人說不是功法不準,是你心不誠,你心誠自然就沒事,還能治好,人家某某大事就治好了病。
韓衛紅:“你們現在學校沒有學生練這個吧?”
韓慕陽:“學校裡沒見過,也許家長有練的。”
林妍大姑還跟著人家練呢,不過李玉說她是為了治腿疼,後來沒用她覺得騙人就不練了,改為跟著二姑學按摩推拿拔罐那些。
說了一會兒那個學生,韓慕陽就把牲口市場調查的資訊跟韓衛紅反饋一下,“正常的牲口經紀都能說出自己買的牲口主人是什麼村叫什麼,因為一旦牲口有後續問題,還是要和原主人交涉的。而他的牲口賣給誰家,他也知道哪個村和誰家,也是要負責後續問題。那些說不知道的八成就有問題。”
不是不知道,是不說,或者瞎編一個卻很容易被拆穿,這種牲口經紀就有問題。
而豬羊市場的調查也類似,甚至比牲口市場更好調查,因為只需要調查源頭,不用管肉賣給誰。如果是養殖戶送來的豬羊,是哪個村,誰家,如果是專門販賣豬羊的二道販子送來的,那二道販子是誰,再調查他從哪個村誰家收的。
韓衛紅:“這也有個問題,這市場一天交易量也不小,查起來很費時間。人手不夠。”
韓慕陽:“就查豬販子。”
如果是散戶的豬,基本不會自己大老遠送過來,他們基本都賣給豬販子。
豬販子都有本賬,哪裡收的豬多少錢,最後賺多少錢,都明明白白的。他們有個賬本,這樣以後每年都去那些村收豬,就等於農戶為他們養的。
如果他們幫忙銷贓,不會只銷贓一兩頭,肯定是定期供應的。
而那些肉豬養殖戶是定點養殖,自己做這個生意,目標大,被那麼多人盯著,若是還幫人銷贓很容易被同村人發現舉報。
韓衛紅:“那如果豬販子就說豬太多忘記了,你也不能就以此斷定他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