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食足而後知榮辱。倉稟實而後知禮節。
如果一個人連生存都無法保證的時候,無論是榮辱還是禮節,都將成為第一個被拋棄的東西。
當人餓到了極點的時候,是真的能會吃人的
早在南陽城的賑粥變成一天一次的時候,城外的災民聚集地裡,就已經開始出現吃人的狀況了。
只是南陽城裡誰都沒說,誰都沒問而已。
哪怕只是隔著一堵城牆,城裡城外便已經變成了兩個世界了。
等到府衙的賑粥一聽,原本吃人的狀況便更加地多了起來。
這無關良知,也無關道德。純粹只是餓極了而已
災民們暴動,準備進城吃大戶的時候,南陽府的城門便關閉的很及時。
倉促行事的災民根本來不及衝進城去。便已經被沉重的大門擋在了人間之外。
沒有計劃,沒有組織,甚至於連爬上城牆的工具都沒有,想要攻下府城吃頓飽飯,談何容易
於是很快,一些餓極了的災民便開始將目光從府城挪開了,然後便將它轉向了自己人中間。
雖然大家都是災民,但災民也一樣有強有弱,有親有疏的。
當希望破滅,當秩序不再。
南陽城外便很快從悲慘的人間變作了無邊的地獄。
弱肉強食古之真理。
在一大塊沒有良知,沒有法律,更沒有希望的地方。每個人都將隨時變成的加害者或者被害者。
白骨『露』於野,人人皆相食。
有人吃死人,有人吃活人。
而在這吃與被吃的遊戲之中,老弱『婦』孺就成了少數化身野獸的饑民們最容易下手的目標。
說實話,長在陽光下,生在春風裡的周易,還真沒見過災荒之下的饑民是什麼樣子。
原以為一天兩天的等待不算什麼,卻根本沒有想到城外的那群災民。早已經在官府一天一次的清水賑粥下,飢餓了極限。
別說一天,就是一個時辰也等待不起了。
府衙士紳會議之後的第二天一大早,周易便悄悄地飛出了城牆,
周易原本只是打算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實驗一下自己的“祈雨大法”而已。
畢竟沒有實驗過,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要是真當著滿南陽城的人誇下了海口,卻求不來半點雨水的話,那可就不單單是丟臉丟大的問題了。
到時候,不但自己的香火計劃會灰飛煙滅,就連靜虛觀也會牽累的。
可週易才剛剛飛過城牆不過幾裡地,便聽到了遠處一陣陣掙扎求饒的哭泣聲。
聲音很稚嫩,也為微弱,哭求聲裡滿是恐懼跟絕望。
周易眉頭一皺,立刻便調轉了方向,尋著聲音的來處急飛去。
“給我住手”周易人還未至,便已經遠遠地一聲大吼了起來。
這一次,周易是真的看見吃人的場面了。
比電影還血腥,比想象更殘忍。
周易一直都以為做人總是應該有一些底限的。但映入周易眼簾的一幕,卻是明顯在挑戰周易的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