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於這些冰冷的、古怪的、噁心的、惡臭……蟲子,有著一種不出來的厭惡和恐懼。
但從在這裡生長的人們,對於這種東西習以為常,有的人甚至會生吞蟲子,覺得能夠從這裡獲得力量。
很噁心。
寨子裡的大人們,因為我師父的緣故,對我還算是比較客氣和敬畏。
但同齡人,對我則是赤裸裸的嫉妒。
他們雖然不敢怎麼樣我,但從我進這寨子裡來,就對我敬而遠之,基本上不會跟我玩,後來知道我怕蟲子之後,還經常拿那蟲子來嚇我。
我師父離開的那幾個月,我幾乎都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後來我師父回來,帶來了一個訊息。
然後他跟寨主,和幾個長老,關著門開會,商量了一一夜。
一開始我並不知道。
後來我知道了。
我有一個親戚,聽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那個親戚我知道,我媽媽的堂弟,我知道他在南邊打工,聽挺掙錢的。
除了這個,我沒有別的印象。
如果這段時間以來,我印象最深的人是誰,我……
我其實一直在想一個姐姐。
哎呀……
不了。
後來,我開始逐漸被人重視,那些欺負過我的人,都被大人教訓了,然後我師父教了我很多東西,他一邊看著我,一邊嘆氣,你生不逢時啊,要不然,又是一個禺狨王。
我一直不太懂,什麼是“禺狨王”。
我問他,他也不答我。
後來,我師父死了。
他死得很壯烈——這句話不是我的,是別人告訴我的。
事實上,他死之前的時候,曾經告訴我,他這一死,其實挺夠本的,因為他這輩子,終於爺們了一回。
再有一個,他的死,能夠幫寨子裡結下一個善緣。
他如果以後這個寨子我來當家的話,不定就能夠存續下去。
但是,他了那麼多,卻忘記了一件事情。
他不在了,我就是一條野狗,寨子裡的那幫傢伙,誰會理我?
他死的時候,我已經長大很多了,自以為能夠照顧好自己了,但當他死去的那一刻,我卻還是感覺到,好像塌了下來。
以後我該怎麼辦?
我那個親戚當時也在,他還問了我。
我也不知道。
我師父告訴我,我生不逢時,不然可是有大機緣的。
什麼大機緣?
他喝醉的時候,我聽他過幾句醉話,什麼“曉陰陽,會人事”啥的,不過他很謹慎,即便是喝醉了,也不會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