謙站在浴室門口，安靜地看著。
夜深沉。
暈黃的燈下，她的側臉柔和，掉下的眼淚也是剔透的。
他知道她的心思，她是心疼。
謙看了良久，她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沒能回神。
他走過去，拿走她手裡的藥瓶，輕聲說：“出院時開的，有些藥國內買不到。這些藥我也不是天天吃的，真正吃的不過一兩種。”
明珠仰頭看他。
她白淨如玉的臉蛋，仍有淚水。
謙輕輕摟住她，讓她的臉蛋貼在自己胸腹間，並且輕輕撫摸。
明珠慢慢地摟住他的腰身。
她的手指，甚至是有些顫抖。
謙啞聲問：“你是不是心疼了？”
她在他懷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顫著聲音說：“謙，我當時很怕！”
她只說了這一句話。
其他，她難堪得說不出口。
她愛他，愛了那麼些年，到如今已不能像年少時那樣肆意。
謙輕輕揉她的頭。
他沒有逼迫她，就這麼地跟她相擁。
或許直到這一刻，他們的心都敢慢慢靠近彼此，才敢真正地放下心來。
才敢確定，這一切不是夢。
明珠沒再落淚了。
她年歲漸長，不想在他面前露怯。
謙哪裡不知道她，在他眼裡她就是個小毛孩子，再裝那小心思他也是一眼就能看穿的。
謙把她抱到床上。
用被子把她裹起來，像只毛毛蟲。
明珠不願意了，拍著他的肩：“熱！現在是夏天，哪有你這樣的！”
謙手伸進被子裡。
他摸她的腳：“腳上冰涼。”
他記得她身體挺好，怎麼大夏天的，腳這樣涼。
明珠把腳放進他的手掌裡。
他面板溫熱，她覺得舒服。
明珠靠著抱枕，輕聲說：“女人生過孩子，總是添些小毛病的，不礙事。”
謙卻堅持著給她捂熱了。
等他躺下，彼此面對面，明珠猶豫了下還是問他：“在瑞士那兒怎麼樣？大嫂總不告訴我……我也沒有勇氣問。”
謙回想起那些日子。
實在艱苦。
最難時，他一個月滴水未進，何況是食物。
到了真熬不過去時，他就看明珠跟爍爍的照片，後來又添了小幽。
可是這些，他不想跟她說。
他伸手，讓她舒服地躺在他的手臂上。
他挑好的事情說。
“那邊雪景很好！我從醫院的窗戶，能看見一座山脈。”
“記得有個年三十，我一覺醒來，你柳叔從外面買了年糕回來，當時我那個饞的啊，真的特別想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