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毫无生气的人体赌桌,穿过阴冷歪曲的走廊,前方不远处的道路尽头,是锈迹斑斑的陈旧电梯——四周的墙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着正中间收缩,将电梯的金属门一点点吞没。
陈默咬紧牙关,眸光发狠。
沉重的金属锁链飞出,试图阻止这个过程——但下一秒,铁链狠狠撞在了堪堪合拢的墙壁上,发出了“咚”的一声沉闷巨响——他失败了。
就这样,在他们眼睁睁的注视之下,通向下一层的电梯就这样消失了。
众人停下脚步。
他们气息有些不稳,彼此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阴沉的眼神。
“……”季观抬起脚,泄愤般狠踹着面前严丝合缝的墙壁,愤怒地咒骂着:“操!”
“暧,别那么暴躁嘛,”直到这时,费加洛才从后方慢慢悠悠地赶到,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笑眯眯地耸耸肩,“没有电梯有什么大不了?按照你们之前那样再做一次不就好了?”
温简言扭过头,目光落在了墙壁上被挤压出来的怪异纹路之上。
他眉头一皱,歪过脑袋。
这像是……
一张笑脸?
他眉头下意识上前一步,想看的更仔细一些。
忽地、纹路在他的眼前猛地扭曲,被染成漆黑的恶意荆棘从中涌出,以寻常人无法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疾飞向他的面门!
“——!”温简言瞳孔骤缩。
但还没来得及后退半步,他的动作就止住了。
在他面前三寸的地方,荆棘被生生攥住,无法再前进分毫。
巫烛垂下眼,金色的血液自苍白的指尖淌下。
他松开手,荆棘在那瞬间化作尘烟,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刚刚究竟怎么回事?”陈默死死盯着墙上的褶皱,肩膀紧绷,警惕着下一轮的袭击——但是,刚刚的一击过后,却再没有新的荆条出现,一切恢复了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丹朱。”
温简言表情阴沉,缓缓道。
“她现在获得了游轮的控制权。”
在游轮出现震动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里形势有变。
而刚刚所发生的事也证明了这一点。
在副本开启之前,虽然游轮内的势力并不对等,但却维持着一个微妙的平衡——而现在,制约消失,平衡被打破,权力的天秤种种歪向了最不利于他们的一边。
温简言拉过巫烛的手,指尖在他的掌心中摩挲了一下。
金色的鲜血之下,伤痕已经消失。
他在那里用力揉了揉,才松开。
“至于刚才的袭击,”温简言抬起眼,道,“……那不过只是一次示威而已罢了。”
丹朱这一次,本就不是真的为了杀人,否则不会如此的轻慢、如此的随意,她更多的,怕是在传递一个信息。
不远处,歪斜的笑脸印在墙上,勾起的嘴角充满了魔魅的恶意。
像是在说:
你们已经落在了我的手心。
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离掌控。
“……”
温简言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
虽然巫烛的伤口在被割开的一瞬间就已经痊愈,但他清楚——巫烛能被它伤到这件事本身,就代表着很多令人不安的讯息。
而游轮是极其克制巫烛的存在,他的心脏在这里被关押了漫长的时光,可以说,整艘船都是为他量身定制的牢笼。
之前,是因为游轮船长之位空悬,本体也已经濒临崩毁,巫烛才能借机反制——但在这个过程中,他不仅无法行动,且必须源源不断放血才能维持——随着梦魇重新夺得掌控权,他也就因此回到了最开始的劣势。
而现在,在得到了梦魇的认可、游轮的权柄之后,丹朱的力量怕是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可……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发生?”
季观眉头紧锁,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我记得你不是说,苏成现在和他一起是代理船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