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舟鳳眸有些閃躲,纖軟濃密的睫毛飛快地顫了顫,好似染了雪白霜華的蝶翅。
眼睛心虛地往下垂了垂,咬著下唇不說話,同時,還拽了一下蕭璟泫的衣袖。
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蕭璟泫被他抓著衣袍,狹長的眼眸微斂,目光閃動,看著那隻潔白如玉,骨節分明的手。
須臾,懶散地微笑著,“閣主,我今日心情好,暫時就不懟您老了,不然會顯得太幼稚,不討人喜歡哦。”
見此情形,雲槐便幾乎已經瞭然於心,只可惜,玉長風看在眼裡的,只有蕭璟泫那狂傲的模樣。
聽見他說這話,大名鼎鼎的閣主若有所思,扭頭向雲槐仙尊求證,真的很幼稚?
雲槐一言不地盯著他,少頃,毫不客氣地說:“不僅幼稚,還蠢得要命。”
聽兩人說得如出一轍,玉長風環抱著手臂,陷入了沉思,彷彿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雲槐道:“既然人已經找到,此地也不宜久留,冥龍不知何時再出現,我們還會快些上去吧。”
“師尊,冥龍不會再出來。”蕭璟泫單手捂著腰腹的傷口,聲音閒散得不像話。
“唔?為何?”陷入沉思的玉長風忽然醒了過來,跟詐屍似的,出驚乍的聲音。
“因為,它已經被我小師叔給收服了。”
蕭璟泫在說話的時候,下頜都快昂到天上去了,那小驕傲的模樣,彷彿擊敗冥龍的是他。
“哦,讓雲瀾給降服了啊。”玉長風恍然大悟。
“不是,那你驕傲個什麼勁兒?弄得我差點就以為是你乾的了。”
蕭璟泫不說話,用‘誰懟人,誰傻子’的眼神瞥了他幾眼。
看似什麼都沒說,實際上,又好像什麼都罵了。
“雲瀾,是你降服了冥龍?”雲槐一臉難以置信,“你如何讓他降地?可有受傷?”
倒沒有貶低自己師弟的意思,只是他也與那冥龍交過手,知曉這畜生強大狡猾。
縱使是他和蕭璟泫兩人聯手,天衣無縫的招數,也很難在冥龍爪下全身而退。
由此推測,他不禁地懷疑楚淮舟身上,可是患了自己都沒察覺的內傷。
“師兄。”楚淮住按住拉著自己轉圈檢視的人,無奈,“你別看了,我沒受傷。”
雲槐用不相信的眼神注視他,“沒有外傷,內傷呢?內傷也沒有嗎?”
“你運功好好檢查一下,上古冥龍帶來的創傷,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楚淮舟無奈,他向來是拗不過雲槐的,“好,師兄,你若不相信,便親自為我檢查吧。”
說著,他將自己的袖子撈起來,露出白生生的纖細手腕,伸在師兄面前。
雲槐將手指輕搭上去,輸入一股溫和的靈力,仔細探遍了他全身脈絡。
最後一無所獲,也只能訕訕地放下手,楚淮舟輕輕地微笑著,“師兄,你探如何?”
“沒有受傷當然是最好的了。”雲槐深思著,“只是,我仍然不解,你們是如何在怎麼短的時間裡降服冥龍的?”
他感受到身後左側,來自蕭璟泫微微熾熱的目光,再回想起那事兒,就難免有些面紅耳赤。
楚淮舟心虛地摸摸鼻尖,稍顯侷促窘迫地說:“這個說來話長,總之還是打了一架。”
“冥龍也並非真實龍身,它其實是乾鎧戟的靈體。”
他說著,掌心向上,泛著瑩瑩冷感藍光,冒著幽幽寒氣的長戟,頓時出現在手上。
聽此言見此形,眾人不不止是睜大了雙眼,嘴巴也驚詫地張開。
“這難道是傳說中的乾鎧戟?就長這樣?居然讓……”
不知是哪個弟子喊了一嗓子,話到嘴邊及時轉彎,硬生生在舌尖上打了個旋兒,又囫圇吞回去。
“乾鎧戟竟然就讓雲瀾師尊,給拿到手了?聞名修真界的五大神武,咱們門中就有倆!”
“這以後出去,要是遇見同行,那我不得昂頭挺胸,看著天走路,拿鼻孔看人啊?”
玉長風伸出手碰了下長戟柄身,又神經兮兮地,猛地將手縮了回去。
“嘶,寒涼之氣有點冰手,看來你倆沒被人給騙咯,是個真貨。”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乾鎧戟認了你做主並同你簽了契約,所以冥龍才會被回收?”
楚淮舟微微笑著,額角冒出一大滴冷汗,暗自在心中喃喃道:呃……回收這個詞……多少有點……
他正在思索著一個合適的詞彙,蕭璟泫直截了當地說:“嗯,不錯,可以這樣理解。”
“如此這般,雲瀾,師兄便先在此祝賀你了。”
雲槐微笑著,臉上的除了有身為長兄的慈愛,還有令人如沐春風的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