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寧手中捧著奏疏,從班列中走了出來。
趙頊見狀,揮手示意李憲。李憲便是趕緊來到荀寧面前結果奏疏,隨即轉呈到了趙頊面前。
“臣誅殺餘三刀,實屬迫不得已。”
在趙頊看奏摺的同時,荀寧則是開口為自己辯解了起來。
“李新叛亂,乃是趙世居主謀,臣為了防止趙世居逃脫,故而搶先一步到了秀州,將其擒拿。此番經歷,一應事情,皆是寫在了奏疏裡。臣知道自己私斬餘三刀,犯了擅權之罪,臣荀寧願意伏法!”
荀寧的聲音很大,擅權之罪的原因他都寫在了奏疏裡,他相信趙頊會有個公平公正的判斷。說完之後,他便是緩緩摘下了自己的官帽,旋即整個人跪在了地上,俯而叩。
“皇上,擅權之罪,當重罰,不可輕饒!”
“按律當斬!”
荀寧現在承認了自己擅權,潘律等人一時無言可對,他們還想借著這個事情,再給荀寧多安上幾頂帽子。現在荀寧這麼做,自然也就打亂了他們的想法。
“李憲,將荀寧的奏疏傳給大家看看!”趙頊沒有表態,“餘三刀該殺!”
然而,該殺兩個字,就已經讓大家認識到了趙頊的意思。
李憲接過荀寧的奏疏,隨即將其從呂惠卿開始一一傳看了起來。
“這餘三刀的確該殺!”
“荀寧處置的極好,雖然有所擅權,但是百姓們都為此而高興,他為皇上贏得了一片民心啊!”
奏疏很快就在大家手中傳了一輪,很多人見到裡面的內容後,紛紛低下了頭,繼而沉默不語。當然,也有不少人各自接頭交耳,議論紛紛。
“呵?贏得了民心?那他就能不守規矩?”
高滔滔的語氣很尖銳,很多朝臣被她這麼一說,就立刻閉上了嘴巴,不再去議論。
“梁靖,你是太師,你來說說看,朕該如何處理?”
對於如何處理荀寧擅權一事,此前梁靖的主張是重罰,趙頊並沒有採納。現在趙頊卻來問自己的意見,一時之間,梁靖心中不由得打起了小鼓。
“你剛剛可是看了荀寧的奏疏,作為太師,可要公平公正啊!”
站在朝堂上的梁靖,聽完趙頊所說,頓時有些愣住了。公平公正?這是在難為自己啊?很顯然,趙頊的意思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荀寧擅權一事,的確要處罰,但是不能處罰過重,更不能處罰過輕。這大概就是趙頊想要給百官的一個交代,至於百官們會不會滿意,這就要看梁靖的說法了。
“皇上聖明,在下認為荀寧奏疏上所說之事可信,但擅權之罪不可不罰,正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饒,請陛下降旨,罰俸半年即可。”
眼前的局勢有些戲劇性,梁靖顯然不願意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和趙頊起衝突,縱然有太后高滔滔坐在那裡,他還是選擇了順從趙頊的意思。
罰俸半年,這種處罰能上得了檯面?小事一樁,何須大說特說呢?
可梁靖畢竟是當朝太師,他既然都這麼說了,那麼潘律等人也就無話可說了。
趙頊點了點頭,示意梁靖所說的符合自己的心意。感受到朝堂上的氣氛,望著趙頊的表情,荀寧這才反應過來。
梁靖對自己擅權之罪的處置,之所以在眾人的眼中會出現前後反差,很有可能是來自於趙頊的壓力。至於是什麼,那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看來本宮的話是不管用了?”
高滔滔有些慍怒,梁靖的表現出乎她的意料。
“臣等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