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喬大老爺以為這是不孝?”女孩笑了。
又是這副樣子!罵她也好,逼她也罷,總是笑著的,喬大老爺鼻中出了一聲冷哼,她的笑讓他覺得無比刺眼。
“母生養之恩,二老數年養育之恩,喬苒莫不敢忘,如今得知他們恐為奸人所害,誓要尋出真兇,這叫不孝?”
人群中響起一陣呼喝聲,有人高聲道“這怎能叫不孝?難道任由兇手自在逍遙?用著喬老太爺掙來的金山銀山再給喬大老爺戴上一頂綠帽才叫孝?”
喬苒看了眼人群中出聲的幾個江南書苑的學生,笑了“諸位說的不錯。喬大老爺我知道你對我甚為不喜,可再如何厭惡於我,這等大事上也不可鬧情緒。”頓了頓,她看向臉皮緊繃的喬大老爺,語氣平靜,“喬大老爺,你不要鬧了。”
人群中隨即響起的應和聲、笑聲,喬大老爺看了眼堂上的甄大人,卻現甄大人正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一個女孩子,一個比他長子還小上不小的女孩子在同他說“你不要鬧了”,好像長輩面對不懂事的小輩一般。他喬正元活到那麼大頭一回被人這麼說過。
鬧?他是在鬧?身體膚、受之父母,平素裡要開棺驗屍,驚動故人的哪家小輩不出來阻攔的?又有幾人會說那些小輩不是的?他不過是做了一件和所有小輩一樣的事怎就成了天大的錯?
甚至還要被她說“不要鬧了”,他在鬧嗎?
喬大老爺不敢置信的看向周圍的人,只覺的一時頭暈腦脹,此時他真想一暈了事,可堂上站了一位“婦科聖手”,一位“神醫”,就是暈估摸著也暈不下去。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女孩子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入耳中。
“喬大老爺,你若是為奸人矇蔽,自己丟了面子也便算了……”
這叫什麼話?喬大老爺大怒他的面子幾時這麼不值錢了?什麼叫丟了也便算了?
“可眼下矇蔽你的奸人卻極有可能是謀害外祖他們的兇手,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眉目,怎可因為這麼一點點的情緒生出阻撓?若是執意讓他們繼續逍遙自在,外祖他們才是真正的死不瞑目呢!”
堂下應喝聲又起。好似他再阻撓下去就是天大的罪人一般。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喬大老爺百思不得其解,卻也知道,此時,自己這個喬家如今的掌權人,在這件事上卻已說不上話了。
女孩子的聲音明明就在耳畔卻又彷彿遠在天邊。
喬大老爺一陣恍惚,又看到他家的侍婢被帶了上來,這次不是放歸姑蘇的老人了,是如今還在金陵的侍婢。
“十三日那日一早,夫人可出門了?”
侍婢點頭,細聲細氣的回道“夫人說去玲瓏閣了。”
眾所周知,喬家的玲瓏閣就在那文墨坊邊上。
他家玲瓏閣的掌櫃又被帶了上來。
“十三日喬大夫人是幾時到的玲瓏閣?”
“才過辰時便到了,挑了些飾之後夫人便說累了想去文墨坊看兄長,又將幾個侍婢留在了玲瓏閣,隻身一人去了文墨坊。”
“可是你們親眼看著喬大夫人進的文墨坊?”
“是。”
“出來也是你們親眼看到的?喬大夫人可去過別的地方了?”
“是,夫人應當未去過旁的地方吧!夥計並未看到喬大夫人離開文墨坊。”
“夫人去文墨坊呆了多久?”
“未時末方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