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病(4K)(1 / 2)

小說:天作不合 作者:漫漫步歸

她帶他去了藏書樓,這個和他第一次見面的地方,看著他冷笑了兩聲,隨即拿出了當年那封送給他的舉薦信,扔到了他的面前“我送你的信你當年可曾看過?”

白郅鈞怔了一怔,看向這封扔到自己眼前的書信,皺巴巴的帶著歲月塵封的痕跡。表面的似是被沾過水一般化了開來,不過,這並不影響他認出這封信,這封改變了他一生的信。

信口的封蠟經過這麼多年仍然沒有開啟的跡象。

他從來沒有看過這封信。

想他後來隨兵作戰,為了查探匈奴的訊息曾經扮作普通百姓深入匈奴腹地,忍受胯下之辱,也始終能夠平靜以待,卻不能接受來自喜歡的女子的施捨。

人有時候就是如此的矛盾,那封信他又怎麼可能接受?

如今,時過境遷,這封信再一次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這一次,沒有讓他逃避,她在他的面前開啟了那封信。

除了早已無甚用的舉薦信之外,還有一紙來自她的書信。信上說倘若他願意,她可以放棄一切同他私奔,問他的抉擇。

年少輕狂時或許未必能明白生活的艱難與大義,但感情卻是真的。

他沒有開啟那封信,自然也就沒有面臨這樣的抉擇。如果讓如今的他來抉擇,即便沒有遇到過忍冬,沒有上過沙場,想來他也不會屬意帶她私奔。

生活的艱難足以抹平很多事,包括感情。不過那時候的話,他不敢保證。

這封信晚了這麼多年再看到,自然也沒有懸念了。

白郅鈞一聲嘆息之後,將信交還給她,道“善娘,我們回不去了,如今這樣也挺好的。”

“為什麼?”她追了上來,情緒激動不已,“我夫婿已逝,你夫人也已亡故,為什麼不可以重新開始?”

那怎麼能一樣?這麼多年,滄海桑田,他也早不是當年的他了。

所以,白郅鈞毫不猶豫的再次拒絕了她,而後想了一個令他之後追悔莫及的說辭。

“你是柴將軍的遺孀,陛下賜你石碑,柴俊也是個好孩子。”他說道,那時候他並沒有注意到她臉上的神情,後來事情生之後,他想她大抵也沒有聽清楚他接下來說的話,“我也沒有忘記我的夫人,善娘,你往後身邊或許會有別的人為你遮風擋雨,但那個人不是我。”

說罷之後,他就離開了,走的很輕鬆,很暢快,彷彿一塊壓在心頭許久的石頭終於搬到了別處。

他以為這件事就此了了,卻沒有想到竟聽聞柴俊出事的訊息。那一刻或許是直覺,他本能的覺得此事與她有關。

喬苒想起那一次謝承澤無意間提起此事時白郅鈞的失態,這一點也解釋得通了。

“白將軍,你的話說的很對。”女孩子說道,“但岑夫人想來只聽了前頭一句,她……”說到這裡,喬苒頓了頓,欲言又止,半晌之後,才道,“她以為你是嫌棄她有柴俊這個孩子。”

甄仕遠感慨道“為何如此?”

即便沒有過去的情分,這兩人再遇時一個鰥夫,一個寡婦,按理說要在一起也沒有什麼阻礙了,白郅鈞拒絕只是不想而已,為什麼岑夫人會偏偏認為柴俊是個麻煩呢?

“我聽聞白將軍所言,岑夫人是個颯爽的巾幗女傑,按理說該是個爽朗落落大方的女子才是。”喬苒說著看到白郅鈞擰起的眉頭,繼續道,“可看她的詩,雖說有些稚嫩,詞句也不那麼通順,其中卻柔腸百轉,分明一副小女兒作態。”

“我想她雖然出身將門,號稱將門虎女,但實則心裡是極為脆弱不安的。這一點不是沒有證據,她當年能因為旁人的嘲笑,就來藏書樓借書,可見看似大大咧咧,心思卻極為敏感。柴將軍已經故去多年,她也早不是當年的岑夫人了,卻始終一襲紅衣的巾幗做派,”喬苒說道,“我不知道岑夫人是喜歡這樣的衣裳呢,還是藉著這一身衣裳暗示自己是巾幗女傑,無所畏懼。”

總而言之,在喬苒看來,這個岑夫人是個極沒有安全感的人,外剛內柔,與白郅鈞那位故去的夫人,堅毅隨軍的醫女恰恰相反,那個名喚忍冬的女子應當是個外柔內剛之人。

“她心思敏感脆弱,同你重逢,彷彿抓到了什麼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想要抓住你。”喬苒說道,“你這一句在她看來就是天大的嫌棄了。”

聽到這裡,甄仕遠嘆了口氣,忍不住嘀咕“真是不明白她。”

喬苒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轉而看向白郅鈞道“所以,她殺了柴俊,對不對?”

白郅鈞神情凝重,沒有點頭,但那神情卻似是預設了。

“她約你出來,高興的同你說她能和你在一起了,就是我們去柴府那一日對不對?”喬苒問他。

白郅鈞沒有說話,喬苒指了指嘴巴,道“因為口脂,女為悅己者容,她塗口脂是要見你。”

“不過你約她出來是要問柴俊的事,根本沒有在意她。”女孩子說道,“那一天你知曉真相憤怒之下還推了她,她因此受傷,你去扶她,衣袖上還沾了血。”

“你怎麼知道?”白郅鈞猛地抬頭向她看來,不敢置信。

他能保證他約岑夫人時沒有第三者在場,可這個女孩子說的彷彿親眼見到一般。

喬苒笑了笑,沒有立刻回答他,而是繼續道“那天你同岑夫人應該約在了郊外,譬如就在近日現岑夫人的地方。同岑夫人不歡而散回來時,正遇上了有人伏擊於你,待你好不容易擊退了伏敵,天已亮了,因著長安大街被弄成那副樣子,你尋人報了官,疲憊之下,去一旁的餛飩攤上吃了碗餛飩……”

說到這裡,甄仕遠忍不住在一旁咳了兩聲。

原來是那一天生的事情。那天生的事情太多了,先有淮王府、汾王府半夜鬥毆,後有白郅鈞遭遇伏擊。當時因為將長安大街弄成那個樣子,他和何太平因為想讓淮王、汾王出錢修路,便只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兩位的身上。白郅鈞雖然表明大街是因為他的緣故弄成那副樣子的,他和何太平也未在意。

如此的話,再想起來,長安大街弄成這副樣子,說明在淮王府和汾王府的人離開之後,他才出現在那裡。如此算來的話,白郅鈞是寅時出現在大街上的。而寅時正是好眠之時,一個人怎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在長安大街上?

聽她這麼一說,若是先前約了岑夫人,從城外趕回來,寅時出現在長安大街上也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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