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宗驚起,咬牙惡狠笑道“想跑?門兒都沒有,到嘴的肥肉還能飛嘍?”
帳外狂風呼嚎,暴雨如注,陰沉的天彷彿要塌下來一樣,馬兒被風雨打的幾乎都睜不開眼睛,馬鞍被冷雨暴洗胯下一陣陣寒涼似裹了一層冰一般。
一個時辰後,天陰山上的軍營出動,綠筠撐傘拍落了淋濺在月輕玉肩頭的水珠,道“娘娘我們該出了!”
此戰需要一是詐逃,二是詐敗,目的就是引戎狄軍主力回義南府,而東武主力則趁機奪取天陰山。
奪了天陰山,整個戎狄大6便可長驅直入再無山隘阻撓,西城王只要突破北側戎狄的防線,兩軍夾擊便可直搗黃龍。
讓戎狄再無來犯的可能!
夜逸風和月少堂率兩萬精兵出城誘敵,剩餘主力撤城冒雨佔領天陰山,很快,城門大開許晉雲率兵出城,如鬼魅般快奔往天陰山。
狂風暴雨視物艱難,三丈內尚可分辨雌雄輪廓,五丈外人畜不分。
東武軍的帽盔上均纏繞了黑布,雨水經布條的阻礙原本斷線珠子似的雨簾變的稀稀落落的從眼前落下。
月輕玉和許晉雲帶兵在距離天陰山五丈外的地方兵分兩路,兩人分別帶軍在戎狄軍營兩側策應。
讓月輕玉帶軍許晉雲是不放心的,睿智和作戰是兩回事。
可瞧著月輕玉一身銀甲,手握長弓,目光堅毅,冒雨伏在陡坡馬腹之下,許晉雲陡然覺著自己對於女人的偏見是致命的。
許晉雲率先起進攻,直撲戎狄軍營,梁軍的廝殺聲幾乎淹沒在傾盆大雨聲中。
鮮血隨著暴雨洗刷著地面,待戎狄軍反應過來,慌忙拿起號角想要報信。
甘宗為了攔截出逃的夜逸風親率主力出營,算時辰若是此時號角連營尚有折返援助之力,這樣夜逸風和月少堂所率的兩萬精兵亦可反撲,匯同月輕玉所率之軍合圍甘宗之師。
合圍的風險極大,東武軍對戎狄地勢不熟一旦甘宗順勢設伏,劇情的反轉也只是剎那間事。
月輕玉拉弓對準戎狄兵卒的喉頭,血霧濺入雨簾隨風散開,帶血的箭尾羽毛輕顫著。
“不能讓戎狄人傳信,護陛下!”月輕玉翻身上馬,加入戰局,也顧不得自己的身子,以肉眼不可及的度拉弓、放箭,一氣呵成。
許晉雲只聽耳邊一陣陣尖銳的破空聲飛劃過,箭矢所及之處皆穿喉而過,今日戎狄兵卒鼓囊的腮幫子尚未出一絲聲響便在一片血霧中散盡了。
如此暴雨還能一擊而中可見射箭人技藝之精。
許晉雲猛然回頭,血紅的眼睛顫抖著,驚的渾圓,只見大雨中隱約看到身後女子一身銀甲的輪廓動作迅熟練的拉弓射箭,帶兵援馳並疾令吩咐道
“左前鋒迅帶兵清理左翼帶兵防禦,右前鋒火率鐵騎突圍,戎狄軍繳械投降者派甲冑兵押至俘虜營看管,榮敵軍反抗者,必殺他們片甲不留!許將軍,之前戎狄軍伐木行為詭異,派兵沿山脈檢查山道...”
“皇后...娘娘?是!”許晉雲結巴道。
“殺!”月輕玉一聲高呼,東武軍殺聲震天的直衝高坡上戎狄軍營,兩軍近身肉搏,刀光盾影,殺聲從遠處傳來,驚顫的戎狄軍領封興捂著流血的傷口看著已經被大半攻下的山頭,冷雨浸透鎧甲忍著傷口被雨水沖刷的疼痛,環視了一眼所剩的兵卒,唾沫混著血水啐了一口罵罵咧咧道
“狗孃養的,老子死都不當東武人的膝下犬,他孃的誰敢投降給老子射死他!要死一起死,等將軍殺回來自然會替咱們兄弟報仇!我們戎狄人天生是草原的狼不是狗,都給老子拿出點血性來,把東武人給老子敢出去!”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