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小說:專業替死鬼 作者:飛雪妖妖

我家住在鄉下,一個只有五十幾戶人家的小小村莊。父親是農民,勤勞,樸實,善良!

小時候,家裡好窮,連電視都沒有,就像趙本山說的,唯一的家用電器就是手電筒,呵呵,現在想來,真的,有些不堪回。

父親很帥的,大大的眼睛,雙眼皮,鼻樑挺拔,薄薄的唇總是帶著淺淺的笑容,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大帥哥一枚!可是,父親命苦,只念了兩年書就不得不跟爺爺下田幹活,他是家裡的長子,要和爺爺一塊擔負起撫養三個妹妹和一個弟弟的責任。

那年的父親才十虛歲,連九週歲都不到,就要跟著爺爺扶梨耕地,割草餵牛等等。小小年紀的他做的幾乎都是大人才能做的各種農活。

父親不高,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跟我差不多,不用想也知道,在那個年代,早早就下田勞作,怎麼會不影響身體育呢?和父親相比,比父親小七歲的叔叔顯得那麼高大英偉,簡直可以把父親裝下了。

從我有記憶起,父親和母親就總是忙這忙那,沒有什麼休息的時候。本該白皙光滑的面板卻被太陽無情的灼傷,變得黝黑通紅,嘴唇都是蒼白乾裂的,只有冬天才能看出父親原本帥氣的樣子。

父親很能幹,是村裡數一數二的勞模,可是家裡卻一直好窮。因為,我是個病包子,家裡的拖油瓶。每年都會把父親辛辛苦苦賺來的一點錢換成各種苦藥和無盡無休的點滴吊瓶。每年賺來的錢連給我治病都不夠,根本入不敷出。加上我要上學,家裡要生活,父親肩上的壓力就更大了。

每年的初春,父親要去荒地挖樹根,然後讓僱傭他的人把荒地開墾起來。每挖出一個樹根,父親就會賺一元錢。可是,那麼大的樹根,要挖多少鍬才能挖出來啊!我見過,那些被挖出來的樹根足有兩米見方那麼大!所以,這一元錢有多麼來之不易可想而知。

像這樣的活還有好多,根本說不過來。它們留給父親的只有微薄的報酬,瘦弱的身子,彎曲的脊樑和厚厚的老繭。

慢慢的,我長大了,家境卻沒有一點好轉,反而越來越窮,窮的只剩下兩隻白熾燈。父親還是日復一日的忙著幹活,自己家的活幹完了,就去打工賺錢。因為,我快小學畢業了,初中不能在鄉下,要去城裡念。每年三千多的住宿費和學費壓的母親喘不過氣來,沒多久,母親病了,家裡的重擔全部落在父親身上。我看到,父親老了,眼角多了深深的皺紋,頭上添了絲絲華。可是,我幫不了他,只能看著!

後來,母親的病情加重,我放棄了唸書,留在家裡照顧母親。一天夜裡,我聽到了低低的哭泣聲,是父親!父親哭了!那壓抑著的哭聲讓我至今難以忘懷。我那開朗愛笑的父親,從不脾氣的父親,如大山一樣堅韌的父親第一次露出了他脆弱的一面。只是輕輕的一句:“咱家孩子完了!怪我沒能耐啊!”連抱怨都不敢大聲,生怕吵醒住在隔壁小屋裡的我。

我哭了,好想告訴父親,我不怪你!可是,我沒有開口,我怕父親知道我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以往,不管多難,父親在我面前的形象都是高大的,他總是說,老閨女,不怕,有爸在!

慢慢的,我長大了,身體素質好了很多,不再總是得病了,母親的病情也漸漸好轉,可父親卻要更加拼命的幹活。因為,為了給母親和我治病,家裡欠下好多外債,三分利息驢打滾的往上翻,根本不給父親一絲喘息之機。

直到好多年以後,家裡才真正還清了外債。那時,我長大了,父親也老了!村裡家家戶戶都蓋起了新房,只有我家還住在原來的茅草屋。唯一的改變就是,家裡多了一臺從別人手裡買來的二手電視機。它成了我們家瞭解外界的唯一工具。

那時候,村裡牽了電話線,富裕的人家幾乎都買了手機,可我家卻連座機電話都沒有。每次親戚來電話都要打到鄰居家,然後鄰居再通知我們去接電話。而我家打電話也要去借用,用完了還要給人家電話費,非常不方便,也不經濟。

那時,我已經十九歲了,就跟家裡說,要進城打工賺錢。目的只有一個,想給父親買個手機。可是,父親聽了立刻反對,說我是女孩,外面不安全,不許去。所以,我的願望落空了。

兩年後,家裡條件終於好了一點,我也二十一歲了,我再次提出,要去打工。這一次,父親問我,你打工為了什麼?要知道,鄉下孩子,像我這個年紀已經找物件,甚至談婚論嫁了。我知道,父親想多了,立刻開口說,我就想給你買個手機。父親笑了,摸著我的頭對我說,我老閨女長大了,知道孝順老爸了!

可是,我的願望有一次落空了,父親還是沒有讓我去打工,而是拿出自己積攢的錢,帶著我和媽媽一塊去了城裡。那天,我們是去買手機的!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我有點興奮了,因為,我家終於也要有手機了!

來到手機店,琳琅滿目的手機看的我眼花繚亂。雖然只是老式的鍵盤機,卻讓我熱血沸騰。那時,在我心裡,腰上彆著手機的人都是富裕且有本事的人,所以,我才會對手機如此執著。

選了好久,父親第一次買了不是最便宜的東西。八百多塊錢的一部金立手機,什麼型號我記不清了,只知道,它好漂亮。金黃色的金屬機身,連按鍵都是金色的,高貴大氣上檔次。彩色的螢幕上清楚的表明了時間和日期。每按下一個鍵都會出悅耳的滴滴聲,好聽極了!

因為很少使用,導購員細心為我們介紹了好久,才讓我們知道怎麼打電話簡訊等等。

買完手機,父親又在店裡細心的選了一個皮質的手機套,小心的把手機放在裡面,防止手機劃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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