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并不能说一个少年花心。
少年时代的心动,就像春天里的第一场雨,来得突然,却又无比纯净。
它只是生命中一段美好的插曲,是成长路上必经的风景。
每一个少年,都在这样的心动中学会了爱与被爱,学会了珍惜与放手。
那些曾经的懵懂与羞涩,都成了他们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让他们在未来的日子里,更加懂得如何去爱,如何去生活。
就像张凡,曾经对南宫雪的那份心动,不过是少年时光里的一抹涟漪。
那悸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却让他在懵懂中第一次触碰到了心动的模样。
正是这份转瞬即逝的情愫,让他在成长的道路上,更加懂得了自己的内心,也更加懂得了要珍惜身边那些真正重要的人。
“能让一个少年彻底放下这份懵懂的情愫……”
司徒念儿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心中暗叹,
“该是怎样的存在,才能取代张凡心中那份最纯粹的向往?”
她扪心自问,自己虽然最早认识张凡,但终究无法做到。
做不到像姚佩瑶那样,能让他将那份少年人最本真的悸动,化作更深沉、更执着的牵挂。
是啊,那一刻,她就该明白的:
有些答案,其实早在三年前那场比试时,就已经明明白白地写在了张凡望向姚佩瑶的眼神里。
“原来情之一字……最是不讲道理。”
她轻轻抚摸着玉佩上粗糙的纹路,嘴角泛起苦涩的弧度,
“青梅竹马的情分也好,惊鸿一瞥的悸动也罢,终究敌不过细水长流的相知相守。”
夜露浸透的裙裾贴在小腿上,凉意渗入骨髓。
就像这份永远说不出口的心意,终究要随着晨雾散去。
至于那份心疼——自然全是为了张凡。
在这小院中,她心中无比清晰,再没有人能比她更懂得他的心思。
望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听着他指节叩击廊柱的轻响,她几乎能听见他心底的自责:
“这个总把一切往自己肩上揽的傻子……此刻定在懊悔没能护她们周全吧?”
“明明醉梦轩危机四伏,明明敌众我寡,明明……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一滴露珠从檐角坠落,在她脚边溅开细碎的水花。
感受着其上传来的丝丝凉意,司徒念儿这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她轻舒一口气,将那些不合时宜的情绪尽数压下。
目光扫过正在酣睡的同伴,最终落回那道挺直的背影上。
“张凡。”
她轻声唤道,声音比晨露还要轻软。
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宁静,又怕惊扰了他心中的忧虑。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转过头来,眼底还凝着未散的焦灼,却在看清她的瞬间下意识地放柔了目光:
“司徒?你醒啦?怎么不再多睡会儿?”
这声自然而然的关切让司徒念儿心尖微颤。
“这个傻子,明明自己都焦心成这样了,却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她望着他眉宇间深锁的疲惫,和衣襟上未干的血迹,喉间突然有些紧。
“我没事,已经睡过一阵了。”
她抿唇浅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裙角,撒了个善意的谎言,
“倒是你,都一夜没睡了,也该歇歇了。我来守着便好。”
“我还不困。”
他轻轻摇了摇头,一缕散落的黑垂落在紧蹙的眉间,在晨光中镀上一层细碎的金边。
司徒念儿望着他眼睑下浓重的青影,终是忍不住轻声道:
“其实,你没必要太过自……”
话尚未说完,忽然——
“吱呀”一声轻响,堂屋的木门被缓缓从内推开。
李佑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走了出来,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
张凡和司徒念儿几乎是同时起身,快步迎了上去。
“李兄!佩瑶他们怎么样了?”
张凡急声道,声音沙哑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