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馬車停在藥房門口,童九黎率先下車去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白白淨淨、瘦瘦小小的少年。
童九黎還以為是藥房請的藥童,邊說:“這位小師傅,能不能開開門,我們有個病人被魚刺卡住了,有些危險,得找大夫。”
少年抿了抿唇角:“大夫不在。”
童九黎愣了愣:“那他幾時回來?”
少年眼淚一顆顆掉落:“不回來了。”
童九黎覺得這孩子在逗自己玩,正想開口,桑三娘已經抱著那被魚刺卡住的少年來到門口了:“九黎,怎麼樣?”
童九黎指了指少年:“他說大夫不會回來了。”
桑三娘對著少年笑了笑:“你看能不能先讓我們進去。”
少年往旁邊挪了挪,桑三娘抱著被刺卡了的少年進去。
少年疼的整張臉都黑紅了。
桑三娘心裡著急:“希望大夫早點回來。”
瘦弱的少年看著地上痛苦的少年,壯著膽子對桑三娘說:“我爹回不來了,你不如讓我試一試。”
桑三娘想到什麼,然後點點頭:“行,你就大膽治。”
少年猶豫了一秒,然後點頭,便回後面房間拿出一朵蒜頭,切成小片放進少年的鼻孔裡,然後跟桑三娘說:“脫掉他的鞋襪。”
桑三娘過來去脫少年的鞋襪,少年的鞋破的沒有邊了,腳底也已經通了好幾個洞,腳上黑黑的汙漬,還有不少傷。
瘦弱的少年看了看乾淨的童九黎,又看了看髒兮兮的魚刺少年,心裡覺得桑三娘偏心,都是孩子,一個雖不說錦衣,倒也乾淨整齊,但是另一個就慘不忍睹。
“他不是我的孩子,我剛想出城,碰上他被人欺負,所以帶他來看傷。”桑三娘解釋。
瘦弱少年抿了抿唇角,然後點點頭,這才替魚刺少年按摩腳面大拇指和二指之間,太沖邊上的位置,大概一分鐘後,少年的臉色漸漸恢復。
桑三娘感激不盡:“診金多少?”
瘦弱少年囁喏開口:“你能給我做頓飯嗎?我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
桑三娘不忍拒絕:“好的,你家大人呢?怎麼放心你一個人在家?”
聞言,少年眼淚決堤:“他們去了趟京城,回來沒兩天就被帶走了,說他們治死了一個大官,跟別人謀財害命,被砍頭了,可我爹孃不是那樣的人。”
看著少年眼淚滴答滴答,桑三娘不忍,便說:“孩子,你想跟著我生活嗎?日子雖然苦一點,但是絕對能讓你吃飽。”
少年哭聲戛然而止,可以嗎?
想到什麼,他飛快的點頭,生怕桑三娘反悔一樣,跪下磕頭:“兒子權言,以後唯孃親馬是瞻。”
桑三娘哭笑不得,立馬拉起權言:“好孩子,倒也不用馬是瞻,只是我養的孩子有些多,你以後可得和他們好好相處。”
權言看了看童九黎然後又看向外面的馬車上:嘖,還真挺多的。
童九黎又多了一個弟弟,心裡正得意,然後開口:“我是你三哥,那個抱孩子的大哥時晏,字瀟湘,那個趕馬車的是二哥沈凌煙,安靜坐在車上的那個是四哥莫無畏。”
權言點點頭,然後嘴甜的叫道:“大哥,二哥,三哥,四哥。”
童九黎心裡那個甜:小弟就是比老四嘴甜,以後要對小弟更好一點。
見魚刺卡住的少年慢慢甦醒,童九黎問道:“娘,那這個怎麼辦?”
桑三娘皺了皺眉:“我們救他一命,算來也成全了這份緣分,以後就看他造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