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蔚進屋後，細細打量了一圈，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王妃，老奴聽說您前幾日與宰相府斷絕了關係，還將宰相府的門都打掉了…”
子蔚在桌邊坐下後，徑自拿起了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垂眸看著杯中的清水，而馮嬤嬤立在一旁開了口。
“是啊，我不是藤晏了，嬤嬤現在還願意跟著我嗎?”子蔚笑著看著馮嬤嬤。
馮嬤嬤連忙道“您這是說的什麼話，您永遠是老奴的小小姐。”
“嗯。”子蔚眼角含笑，一眨不眨盯著馮嬤嬤，輕聲道“但是嬤嬤好像對宰相府的事很關心呢…”
“嬤嬤嘴上這麼說，心卻是大的很。”
馮嬤嬤先是一愣，隨後嘴巴動了動想要說些什麼，卻是被子蔚接下來的話驚到了。
“嬤嬤如今對心裡的主子一定很是忠誠吧。”子蔚緩緩的說出心中的推測，便看到那馮嬤嬤神色大變。
“還是嬤嬤真的相信那個煙媚可以替母親報仇?”
馮嬤嬤“撲通”一下跪了下來，面上神色糾結，卻是咬著唇不一言。
“嬤嬤現在還要瞞著我嗎?”子蔚冷眼看著馮嬤嬤“寧願相信一個毫無關係的侍妾的話，都不願意信我?”
“若是嬤嬤真的願意如此，那嬤嬤還是不要再跟著我了。”
子蔚放下了茶水，對著門外的喜兒道“去給賬房說一聲，結了錢送走吧。”
“王妃…”馮嬤嬤眼淚再次流了出來，聲音顫抖，慌張的磕起頭“王妃，不要趕老奴走…”
子蔚看著馮嬤嬤花白的頭，佝僂的身子一顫一顫，心裡不禁嘆了口氣。
這樣感覺她像個惡人似得。
“你先起來。”子蔚道，看著馮嬤嬤仍舊跪著，子蔚聲音加重再次說了一次。
馮嬤嬤這才猶猶豫豫的起身。
“說吧。”子蔚道“你應當明白，她允諾你的，如今我能做的比她更好。”
“老奴從來沒有懷疑王妃的意思。”馮嬤嬤連忙擺擺手，這才又糾結的說道“只是，煙媚姑娘她…她不是外人。”
“煙媚姑娘，是小姐的妹妹。”
“…?”子蔚皺眉，這件事怎麼藤晏的記憶裡也沒有?
“嬤嬤，那我怎麼從未聽母親提起過?”
馮嬤嬤苦笑“那是因為小姐當初為了嫁給藤順，與家裡斷絕了往來。”
“當初小姐還未出閣，煙媚姑娘原是個乞兒，也算是與小姐有緣，被小姐帶回家認做妹妹，起名叫做沈煙席。”
“後來小姐與沈家斷絕關係後，也一直是煙媚姑娘照料著老爺和太太。”馮嬤嬤回憶道。
“那如今怎麼…?”子蔚挑眉。
“老奴也是聽煙媚姑娘說的。老爺和夫人去世後，旁的族人欺沈家無子，栽贓陷害老爺，沈家的家產全被他們瓜分了，煙媚姑娘也被賣去青樓。”
“煙媚姑娘說她本欲自盡，但是卻接連夢到了小姐被林氏母女虐待，活活燒死的場景。也是煙媚姑娘運氣好，她恰巧碰到了青樓的主人，那人看煙媚姑娘資質上乘，便不讓她接客，而是調教培養。”
“後來，在那主人將培養的女子送人時，煙媚姑娘尋到了個機會，便被送到了宰相府。”
馮嬤嬤說著抹抹眼淚，煙媚姑娘也真的不容易，尋常女子遇到這些事早都崩潰了。
“後來你們兩搭上了線，你聽她說了真相，便要替母親報仇。”
子蔚說道“那你為何又跟著我?”
“當時王妃親近林氏母女…”馮嬤嬤神色複雜，抬眼飛的看了眼子蔚，又連忙垂下眼，吞吞吐吐的道“煙媚姑娘怕您會阻礙她，所以…所以派老奴來，萬一有個什麼，也好傳信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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