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重的呼吸声带着冰碴的喘息猛地喷在她后颈上,腥臊的热气瞬间融化了冰壁表层。
小女孩浑身僵住,一点点扭过头。
冰岩熊巨大的头颅塞满了洞口,琥珀色的竖瞳死死盯着她,鼻翼翕动,显然那骨哨只是让它困惑了片刻,并未真正驱离。它低吼一声,利爪轻易刨开脆弱的冰窟入口,碎冰四溅。
绝望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这千钧一之际,一道清冽如冰泉的声音突兀地响起,穿透了狂风的呼啸:“退下。”
没有呵斥,没有力量波动,只是平淡的两个字。
那庞大的冰岩熊动作猛地一滞,缓缓的退了出去。
“吼——!!!”
更加愤怒的咆哮声自洞口外传入,那种仿佛被冒犯的狂怒震颤着冰原,却又在下一刻诡异地戛然而止。
“可以出来了。”
“……不!我不敢!”
连续两次惊吓,这个时候再借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出去。
“……”
洞外风雪声似乎小了些,当她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却突然闻到一股很香很香的味道。
嗅嗅嗅
小女孩的恐惧被这突如其来的香气冲淡了些许,她吸了吸鼻子,肚子不争气地“咕噜”叫了一声。她犹豫着,最终还是抵不过好奇与那香气的诱惑,小心翼翼地扒着冰窟边缘,探出半个小脑袋。
洞外风雪不知何时已悄然平息,那头可怕的冰岩熊不见了踪影。冰原上不知被谁升起了一小堆篝火,跳跃的火焰温暖而稳定,驱散了寒意。火上架着一只兽腿,正被烤得金黄酥脆,油脂滴落火中,出“滋滋”的诱人声响,那浓郁的香气正是来源于此。
一个身着斗笠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火堆旁,正不紧不慢地翻动着烤架。他的姿态闲适,仿佛置身于自家庭院,而非这片危机四伏的永恒冻土。
“过来吃吧。”那人没有回头,声音依旧平淡。
小女孩瞪大了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四周,确认那巨熊真的消失了,才一点点挪出冰窟。她裹紧斗篷,迟疑地靠近火堆,温暖的气息让她冻僵的身体逐渐舒缓。
她在离火堆几步远的地方停下,不敢再靠近,大眼睛眨巴着,既渴望又害怕地盯着那只烤得喷香的兽腿,又偷偷打量那个陌生人的背影。
“那、那头熊呢?”她小声问,声音还带着点颤抖。
“啰,正在被烤着呢。”
小女孩的视线在篝火和陌生人之间来回移动,最后定格在那只金黄流油的烤熊腿上。她咽了咽口水,小步挪到火堆旁,接过递来的肉块时指尖还在颤。
“您、您是神吗?”她小声问,啃了一口肉后眼睛瞬间亮起来。
“神?”斗笠下传来一声极轻的笑,像是冰棱相撞的清音,“只是路过。你叫什么?”
“阿莱塔,”小女孩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答,冻红的脸颊终于有了些血色。
“该不会是玄圭鹅一族的吧?”
“嗯……哎呀!”
刚答应就立马想起来这件事不能说,她慌忙捂住嘴,大眼睛紧张地眨巴着,像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油乎乎的小手把脸颊抹得更花了。
“别害怕,又不会吃了你。”
斗笠人并未追问,只是又递过一块烤得恰到好处的肉。阿莱塔怯生生接过,这次吃得慢了些,一双大眼仍忍不住偷瞄对方。篝火在斗笠边缘投下跳跃的光影,她看不清对方容貌,只觉那姿态从容得与这片绝境格格不入。
“您……从外面来?”她小声问,试图压下心底翻涌的敬畏与好奇。
“嗯。”
“外面……是什么样的?”阿莱塔眼中泛起朦胧光彩,“长老说,冻土之外都是燃烧的战场,天空是红色的,呼吸都会痛。”
斗笠人动作微顿。
“不全如此。”
“有终年常绿的森林,也有广袤无垠的荒漠,有一望无际的草原。”
阿莱塔听得入了神,连嘴里的肉都忘了嚼。她无法想象那些场景,但那描述本身已为她冻僵的小小世界推开了一扇窗。
“您要去哪里呢?”她小声问,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向往。
斗笠人稍稍抬头,目光似乎投向风雪暂歇后苍白的远空:“不知道……”
哇!
这跟故事里高人高深的言开头一模一样,阿莱塔的眼睛亮得像冰原上突然跳出的两颗星,她努力把最后一口肉咽下去,用袖子蹭了蹭油亮的嘴角,动作笨拙却带着孩童特有的认真,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言。
“其实我迷路了,接下来也不知道该往哪边走。”
晕倒!
阿莱塔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像是被戳破的冰泡泡,带着点失望又觉得好笑。她挠了挠被风吹得乱糟糟的头,小声嘀咕:“原来……高人也迷路呀……”
这南域四面八方看着都是白的,能不迷路都是神人,而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踏进南域。他的感知就像被打乱的罗盘根本定不了位,秋然给的玉符也只能指出一个模糊的大方向,无法精确定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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