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依迅后退半步,脸颊泛起极淡的红晕,不知是恼是羞。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恢复平日的清冷姿态,只是微微闪烁的眼眸泄露了不平静的心绪:“你……你怎么会来这里?”
“专门来找你的!”
撒谎的嘴眼见就要亲上来,李依依一拳直击腹部,直接将肉身无双某人打飞了出去。
李依依面无表情地收回拳头,冰绡长袖拂过空中未散的寒气。陆鸿揉着腹部从雪堆里站起身,非但不恼,反而低笑起来:“下手还是这么狠……”
李依依耳根微热,面上却依旧清冷如霜。她扫了一眼周围呆若木鸡的弟子,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退下。此人……是旧友。”
巡守弟子们如梦初醒,慌忙收起武器,躬身行礼后迅退开,只是眼神仍忍不住在两人之间偷偷逡巡。
“此地不是说话之处。”李依依转身,裙摆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随我来。”
她引着陆鸿与冰狼穿过高耸的城门。城内建筑皆由万年寒冰砌成,街道宽阔,行人稀少,且多为女子,身着各色冰绡服饰,见到李依依纷纷恭敬行礼,对跟在她身后的陆鸿投来好奇而克制的一瞥。
……
越往城内走,寒气越精纯浓郁,甚至在空中凝结成若有实质的淡蓝色冰晶尘埃,缓缓飘落。冰狼惬意地吸了口气,周身莹白微光更盛,显然极为享受此地的环境。
“冷不冷啊?”
“饿不饿啊?”
论狗皮膏药谁能比得他啊?
李依依脚步未停,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广寒殿弟子早已寒暑不侵。”
“……你生气了?”
李依依脚步微顿,冰蓝色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淡的波澜,随即又恢复了古井无波的沉静。“没有。”
她声音清冷,听不出情绪,“只是没想到你会来南域,更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
“你留在五行镇的信我收到了,自然知道你在南域。”
陆鸿接道,与她并肩走在晶莹的街道上,“只是没想到你会加入广寒殿,还成了圣女。”
李依依目光投向远处巍峨的冰塔,声音里带着一丝飘渺:“机缘巧合罢了。当年离开北域后,我一路南行,是师尊救了我,将我带回广寒殿。此地冰系法则与我体质极为契合,便留了下来。”
她顿了顿,“圣女之位,并非我所求,只是师尊厚爱,殿内弟子推崇。”
两人一路行至一座偏殿前,李依依停下脚步,指尖凝出一缕冰蓝光华,点在殿门无形的禁制上。涟漪荡开,殿门无声滑向两侧,露出内部简洁却精致的陈设:冰雕的桌椅,铺着雪兽毛皮的软榻,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与她身上相似的冷香。
“坐吧。”她示意陆鸿,“你方才说,是专门来找我的?”
她眼眸微抬,带着一丝探究。
“原本不是,但现在是了。”
陆鸿坦然坐下,指尖轻抚过冰桌表面流转的天然纹路。
“原本是为找芽芽那丫头,她带着几个小家伙跑来南域了。”他抬眼,目光落在李依依微蹙的眉心上,“但既见到你,其他事便不急在一时。”
“……呵。”
李依依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似笑非笑,指尖一缕冰晶悄然凝聚又散去。
“几年不见,你倒是愈会说话了,骗了不少姑娘吧?”她语气清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锋锐。
“我哪敢啊?!”
陆鸿苦笑摇头,但少女接下来的话顿时令他冷汗直冒。
“哦?那朱儿和洛羲又是谁呢?”李依依指尖的冰晶无声旋转,殿内温度骤降。
“听说还有个叫羽儿的羽族圣女也与你颇为亲近?朱清心师姐?夏可儿亲传?嗯?”
一把冰剪刀无声无息地悬浮在陆鸿眼前,锋刃流转着刺骨的寒芒。李依依指尖微动,冰剪“咔嚓”轻响……慢条斯理地修剪起一旁冰瓶中一枝凝霜花的枝叶。
“你可以慢慢想,该怎么解释。”她声音平静无波,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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