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一起工作已經兩年了，雖然時間不長，但是關係特別好，這次跟消瘦出來接徐遠山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進村子了，據說消瘦自己已經在這裡調查很長時間了，手裡掌握了一些資料，這次既然下決心過來，應該是碰到了一些問題。
接著就問徐遠山他們倆內情，徐遠山跟老甫嘿嘿一笑，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這一幫人裡面，或許只有徐遠山他們倆知道的最少了。
老甫這棋下得是真臭，徐遠山也沒費多少功夫就贏他三局了，看兩位兄弟吵得火熱，正好把主場讓給他們玩一會，徐遠山跟老甫則往旁邊讓了下，位於二線面對面地觀戰。
見老甫眼睛直直地看著遠處，看來是輸的不甘心，還在分析戰術，徐遠山勸他別灰心，有生之年肯定能贏自己。
見他聽不進去，徐遠山就拿煙在他前面晃了幾下，誰知他一把抓住徐遠山胳膊不讓徐遠山動，讓徐遠山看後面，這種把戲徐遠山見慣了，扭頭一看啥也沒有，然後心甘情願地接受自己被一個惡作劇給耍了。
誰知他還很執著，徐遠山順著他指的方向，現正真跟消瘦在帳篷外坐著，不時地在地上畫著什麼，手電筒晃來晃去，似乎在小聲爭執什麼東西，表情也不再是那種笑呵呵的了，後來應該是感覺到有人看他們，索性把光源滅了，自顧自抽著悶煙，誰也不看誰。
徐遠山瞅半天也沒現這裡面有什麼可看的，正當徐遠山疑惑地再次看向老甫的時候，從他嘴裡蹦出一句令徐遠山瞠目結舌的話。
“我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們在討論那個女人。”老甫聲音壓得很低，也很平緩，指向旁邊帳篷裡的那個人。
徐遠山一把拽住他胳膊讓他把手收回來，且不說他剛才說的事情本身的真假，也不論裡面躺著的是不是一個女人，就光剛才那一指被任何人現，都足以引起懷疑。
旁邊的兩位哥們見徐遠山他們倆這舉動，以為是要打架，剛想勸架，徐遠山趕緊說老甫拉肚子沒帶紙，想讓自己找人去借，自己不好意思去，所以他情緒被粑粑憋得有些激動。
糊弄完那倆人，徐遠山把老甫拽到一邊眾人看不到的地方，問他剛才怎麼了，是不是正真現了隊伍中有個女人，然後看著有幾分姿色跟消瘦商量，但是消瘦跟他說自己也喜歡，得有個先來後到，然後兩個人起了爭執？
這一番天馬行空聽得老甫直想吐，直噴徐遠山這狗血的劇情解析。
徐遠山唯一感覺不對勁的是，徐遠山他們倆跟正真那邊距離有點遠，加上旁邊還有倆哥們下象棋，完全不可能聽見那邊說的是什麼，老甫剛才的言論裡可能有很大水分。
“不對，他們倆在討論，那個女的，要不要留。”老甫低著頭，似乎也在想這句話的含義。
“兩邊距離這麼遠，他們說話也聽不見，你咋知道的，你裝竊聽器了？你對他倆有意思？”說完徐遠山就往他身上打量，不過再一想不大可能，他就算裝也是在那個女人身上，老甫對倆老爺們暫時可能沒有那方面的興趣。
“想啥呢，荒郊野地的我往哪買那高科技去。可能平時電影看得多了，怕打擾你們睡覺，我看有些電影裡的唇語挺高階的，把聲音關了看字幕容易錯過劇情，就開始看嘴型，慢慢也就養成習慣了，看國產片都不聽聲音了。
剛才他們說話我本來也沒在意，仔細瞅瞅還真讓我看出點東西，不過你剛才晃了兩下，加上他那邊燈光不勻，所以就知道這麼多。”老甫這種精神值得敬佩，處處都在學習，像徐遠山這種近視眼，就算有這神技也是瞪眼瞎。
老甫說的，十有八九是事實。這麼說，那個人已是女人無疑，不過顯然不是誰的什麼家屬，聽這兩位前輩的語氣，能談到留不留的層面上，這人必然有一定危險性，有可能是犯罪嫌疑人，也可能是什麼證人。管他是什麼跟徐遠山倆都沒關係，既然來村裡了，就當知青下鄉普及知識了，這地方除了地理位置另類一點，氣氛倒挺像那麼回事，以後沒準當上大導演了，還能來著拍個片子啥的。
一根菸的功夫，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剛要問老甫要不要回去，就聽見那邊的宏偉喊了起來，起步走的瞬間徐遠山感覺背後的虛空中好像有些亮光，不過這時候完全顧不上。
走過去之後現那個女人的帳篷已經被砸扁了，宏偉慌張地站起來嘴裡結巴地說著什麼，徐遠山以為他是坐到了人家身上，就急忙過去掀開帳篷準備看下情況，這時才聽清他說的是人沒了。
原來他剛才是背對著那頂帳篷坐在原來徐遠山的位置上，那是塊凸起的石頭，後來跟偉才倆人玩嗨了，一時忘了身後有東西，身子後傾沒穩住，一下躺在帳篷上，整個帳篷被他斜躺的力量衝出去了半米，倆人往後一看找不見人，這才慌了神，大聲喊了起來。
徐遠山翻看了一下帳篷，裡面空無一物，就連進來的時候她身上揹著的包都沒留下。帳篷下的石頭是實心的，不可能鑽進去。一個女人揹著那麼大的包，從眾人眼皮子地下消失了，這事是不是太玄乎了？
如果不是這女的身手特別好，就是這裡有人幫她遮擋視線，如果徐遠山猜得不錯的話，這事應該是事先計劃好的。
雖然這一幕有些意外，徐遠山還是挺高興的，這樣一來，等下看看消瘦的反應，起碼可以大致猜到關於這個女人的一些東西。
旁邊這兩個哥們做錯事一直沉默不語，不過表情卻是一臉輕鬆，讓徐遠山感覺剛才的一幕可能是故意的，既然故意讓徐遠山他們現肯定是要提醒徐遠山他們一些東西，或者是他們自己想知道一些東西，不管那種目的，這次動機肯定不單純。
人所謂的深沉無非，是因為自己手裡有一些別人無法觸及的籌碼，一旦失去了這顆最重要的棋子，他也會變得和平常人一樣，必要時候，也許會做出一些非理智的決定。
消瘦的表情終於有些變化了，從剛開始運籌帷幄的帝王從容，變成了焦躁不安，四處找了一下後，還是沒有蹤影，這才把目光落在了徐遠山的身上，事態這樣展讓徐遠山有些不安。
什麼意思，懷疑自己？從見面到現在徐遠山一刻都沒有離開他們的視線。
長者的多疑使氣氛，在這一刻顯得尤為嚴峻。
“你說你剛才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你還記不記得是什麼樣子？”原來他是惦記找茬子事兒，徐遠山欣然點頭，“對，我剛才只是無意之間看到了一個影子，不過度太快，無法判斷是什麼東西，不過從體形來看，應該是個人。”
人與人玩心機，無非就是賭博，你說什麼，只要邏輯沒有疏漏徐遠山可以完全配合你去說，六個人在這裡看著，現在非要憑空擬化一個人來營救，這種想法真是完美，謊言推謊言，最後能得出什麼結論，誰都說不準。不過一個女人能從這種狀況下毫無破綻地逃脫，實屬不易，如果真有人來搭救，邏輯上也只有這樣最合理了。
出乎意料的是，消瘦的態度馬上轉變成了那種胸有成竹的安然，這讓徐遠山很意外。接下來他也沒有什麼表示，只說讓大家檢視一下自己的東西，收拾一下，可能沒時間休息了，他突然決定想現在進村了。
“等等，這什麼情況，平白無故消失了一個人，你連問都不問直接就當她不存在，也不去找，這就算了。可我們還在這呢，你是不是得給我們一個說法？”老甫心裡還真是藏不住事兒，一著急就問出來了，不過這樣也好，看對方怎麼收場，今天看戲看的可真值，就看這領導怎麼敷衍了。
整整五分鐘過去了，幾個人就這麼傻站著，消瘦依然沒有任何表示，犀利的眼光從在場每個人身上劃過，又看了看徐遠山他們背後那片虛空和手錶上的時間，猶豫了一下，然後讓徐遠山他們都坐下聽他說幾句話。
“我不知道我接下來說的這番話在場的你們能不能相信，你們看看背後，已經有了亮光，說明村子裡現在是白天，不要跟我說什麼陽光照不到地下。再看看你們的手錶，從開車進來到現在，我們搭帳篷、玩鬧、聊天，怎麼算，現在也應該是深夜了。
但是手錶上只走了一個半小時，現在是晚上九點，有沒有人能跟我解釋一下為什麼？”一時間周圍安靜了很多，這樣一來徐遠山原來感覺時間過得慢看來不是錯覺，是事實。不過看消瘦的神情似乎還有更多事情要說，這問句應該只是一個開頭，一個災難的開端，果然不是徐遠山他們想得那麼簡單。
原來，消瘦早在五年前就第一次來到這裡了，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小跟班，這裡生了一樁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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