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盛和馮唐都疾步離開了。
東王轉頭看向黛玉:“陛下既肯賜你金牌,必定也跟你說過了,最可信的都有誰。
“我離開京城多年,京中哪個還能用,實在是不大清楚了。丫頭,再給我說個人名來!”
黛玉挑了挑眉:“那您得先告訴我是什麼差事。”
東王眸中閃過一絲兇光,掃一眼門外,往黛玉處跨了一大步,低聲道:
“王氏黨羽,最要緊的一個:京營遊擊,謝鯨!”
黛玉一愣:“定城侯謝氏不是跟榮寧二府都只是面子情兒麼……”
她當初把賈珍逼走,甚至還利用過定城侯家一把!
這時候陶翰卻皺了皺眉,插嘴道:“奴才聽師父提過,太后遇刺那回,查過掖庭近些年安插進來的人。
“其中就有定城侯謝家和景田侯裘家的手筆。
“因太上當時只顧著跟太極宮宿衛的那幾位老大人置氣,卻把他兩家給忘了。
“陛下事後令人暗查過一番,卻只現了貪瀆,並沒別的。所以才暫時放下,打算回頭再處置的。”
東王搖了搖頭,冷笑道:“他兩家都是走的王子騰的路子才拿到了實職。這些年不知道做了多少髒事。
“如今四姓八公幾乎都查抄了,追查之下,他們斷無生理。還是要防著他們狗急跳牆。”
林黛玉立即點頭,給出最合適的人選:“懷遠侯。上次抄北府,陛下便用了他。”
東王便看陶翰:“即刻傳話出去!”
陶翰答應一聲,卻看楚刈。
楚刈只當沒看見,牢牢地釘在黛玉身後,一動不動。
陶翰無奈,只得提了袍子,一瘸一拐地就要往外走。
黛玉嘆口氣,命他:“你這樣出宮傳令,怕不是給人家通風報信的?”
揚聲朝外:“叫我的宮女進來。”
片刻,小紅快步走了進來,朝著黛玉福身:“郡主有何吩咐?”
“你即刻回延嘉殿,隨手挑幾樣東西,出宮送去懷遠侯府,給史家姑奶奶送去,讓她稍安勿躁。”
黛玉平和的聲音就好似真的只是在交待丫頭怎麼跟小姐妹閒話家常,“順便給懷遠侯送個東王的手令。”
東平郡王滿面含笑,伸手徐徐拂過銀鬚,微微頷:“小丫頭,不錯!這樣一來,倒是不會打草驚蛇。”
黛玉叉手欠身:“慚愧。晚輩早先聽說東王相招,竟還猶豫來著。
“今日,實在是受教了。”
東王輕笑。
接著,黛玉又想了想,示意東平郡王附耳過來,低聲問了一句:“宮中有皇子的妃嬪家,要不要也……”
東王睜大了老眼,捻著須忍不住呵呵笑出聲來,滿眼激賞地上下打量黛玉。
過了片刻,面上卻又現出惆悵,語聲說不好是感慨還是嘆息:
“小小年紀,行事說話,便有這份穩當……
“你這丫頭,竟與我那苦命的女兒有三分相似……”
東王的女兒,先廢太子妃!
陶翰和楚刈同時覺得頭皮麻!
忽然,外頭一陣騷動!
屋內幾個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往外看去。
一個小內侍跑得帽子都歪了,上氣不接下氣,衝了進來,進門直奔陶翰,一錯眼看見黛玉,膝蓋一軟,噗通一聲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