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胥子泽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抬了起来,在景春熙还没反应过来时,那双有力的手就稳稳地插进了她的腋窝下。
他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在晨光中格外分明,轻轻一提就将人举了起来。
“抬腿上马。”他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景春熙只觉得天旋地转,下一刻已经稳稳落在了马鞍上。
她的脸颊烧得通红,连耳垂都变成了可爱的粉色。晨风吹起她鬓边的碎,却吹不散脸上的燥热。
她手忙脚乱地抓住缰绳,指尖都在微微抖。不等胥子泽再说什么,她猛地一夹马腹,扬起马鞭在空中甩出一个漂亮的鞭花。
“驾!”
这声轻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枣红色的骏马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扬起一路尘土,连个道别的眼神都没留给身后众人。
小蛮惊呼一声,连忙策马追赶,度太快,他的青色头巾在风中猎猎作响。谁知身后胥子泽全黑色的身影,如同一道闪电过他而去。
前面探路的人,再加上他们派出的前头四个护卫引路,一路都没走岔。
马蹄踏起的尘土在夕阳下形成一道金色的薄雾,他们一路向西北,行进得非常顺利。
马蹄铁与碎石路碰撞出的清脆声响,在空旷的原野上回荡。
连续好几天赶路,吃喝都在马上,干硬的饼子就着水囊里的冷水匆匆咽下,只在晚上休息两个时辰,而且都是在路边席地而眠。
潮湿的白头霜浸透了的衣衫,把大家累得够呛。每个人的眼底都布满了血丝,脸颊被寒风刮得皲裂。
都这么席地而眠,大家在一起又不好动手动脚,景春熙感觉自己的腰腹非常的酸痛,像是被人用铁棍狠狠捶打过,拉住缰绳的手都有点抖。
原本白皙的掌心磨出了几道紫红色的血痕,手臂有点快要抬不起来的感觉,每一次抬臂都像在举起千斤重物。
她没有吭声,仍然咬紧牙关,下唇被咬出一道深深的齿痕,紧跟胥子泽并肩而行,两人只落在领头的快脚后头。
她的痛苦胥子泽已经明显感觉得到,看到她每次颠簸时微微抽搐的嘴角和额角渗出的冷汗,他也无比心疼。
再这么下去,连他都觉得自己快吃不消了,后背的肌肉像被火烧般灼痛,何况是个丫头。
但是看着她目不斜视,被风沙磨得通红的双眼却始终保持着坚毅,一直望着前方的神情,胥子泽佩服的同时,也轻轻叹了口气,呼出的白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凝结。
也幸亏有那两块棉垫子,不然丫头大腿内侧恐怕已经血肉模糊,就像他刚刚习武的时候一样,磨破的皮肉会和衣料粘在一起,每动一下,比割了肉还疼。
第六天的中午,又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岔路比官道小了一半不止,仅容一辆马车通过。但是看着比官道还要平整,路面上连一颗碎石都看不见,显然是经过精心修整。
"先等等。"
快脚在前头率先停住,马蹄不安地刨着地面,然后一直盯着那条岔路,灰褐色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看到世子已经停在自己边上,快脚声音因为连日的奔波而沙哑,“这路,好像是有人专门修的,我们的地图上没有。”他展开的羊皮地图上,这个位置只有一片空白。
“那这条路就有问题。”胥子泽说着,翻身下马时忍不住闷哼一声,僵直的腿险些跪倒在地,可见他的状态并不比景春熙好多少。
他也把景春熙扶了下来,告诉她,"站着活动活动。"他的手掌能感觉到她手臂的颤抖,又轻声说:“揉一揉上臂的硬肉。”
几人站在那里正犹豫,没等他们考虑好怎么走,马上就有一个护卫从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里驰马奔了出来,马蹄踏断枯枝的声音格外清晰。
“主子,这边。”
果然,他指的方向就是那条岔路,他也一身疲惫,为了不错过他们,恐怕在树林里也不敢歇息。
“这边是去哪里?”景春熙狠狠灌了几口空间的井水,清凉的液体滑过火烧般的喉咙,终于舒服了很多。
把水囊递给了胥子泽,她才轻声问道,声音比往常低沉了许多,明显气力不足。
"官道再往前四百多里,就是我们大庆守住的最后一座城池——商洛,如果从官道走,势必要进城。”
“运粮的车队不走官道,就是从这条岔路走的。”
“在下打听过了,这条小路原本很窄,也不好走,去年秋天还满是泥泞。说是年前才有人抓了大批劳役来修。“
“即使这样,现在也只能走一辆马车,但是路很好走。”
护卫的指甲缝里还着沾上的泥土,停顿了一会,看没人说话,他喉结紧张地上下滚动,“在下已经碰到几拨往南边逃的边民,都是从这个岔路出来。据他们说,这条路往前走个几十里,就可以接驳通往咸阳的官道。”
"他们还真是有这种狗胆,敢运粮食给鞑子。"虽然早知道粮食是往北运的,也知道不是运给大庆的军营,但他们还是义愤填膺。
几个人拳头攥得咯咯作响,小蛮更是跳脚,“狗官,气死我了。”
庆阳和咸阳这两座城池,是年后才被鞑靼攻占的,城墙上还留着焦黑的火烧痕迹,往那边运,那就是偷敌叛国。
“官道到咸阳有多远?”胥子泽觉得自己的胸闷闷的,像压了块大石,钱塘郡的官员这是背了几个胆,才敢做出这样的事。他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又或者说,连朝廷官员都对上头那位死了心吗?所以才会对百姓的性命不管不顾,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
但是怎么能连几岁的孩童都不放过,想到如果不是他们的到来,那成千上万的孩童就会被运去异国他乡,他的心就在滴血。
“这条小岔路走三十多里,另外一条官道比这边更远一些,大概再走五百里,就能到达咸阳城。”护卫似乎大听得很仔细,这样的数据,令快脚都满意地点了点头。
"上梁不正下梁歪,朝堂从自上而下,不但是烂到了根子,是根都没了。"胥子泽狠狠地甩了一下马鞭,鞭梢在空中出尖锐的爆响。
他有种有气没处的愤慨,太阳穴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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