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已經入夜，兩方似乎都沒有夜襲的打算，不過光輝騎士團的巡邏士兵還是要按照路線照例巡視，畢竟黑暗議會大部分是夜行生物，晚上才是危險的時候。
同樣每到夜晚，各個方位上放哨的哨兵都是最需要提高警惕的時候。
邊境的緯度似乎有些高，所以哪怕才入秋不久，到了晚上也是有些寒冷的。
兩個正在執勤的人類士兵緊了緊身上的衣物，一邊搓手一邊跺腳，試圖讓快要僵硬的身體重新暖和起來。
其中一個年紀輕一些的，還不時將手放到嘴邊哈上一口熱氣。
“喬迪，你就不能安靜會兒嗎？”年長一些的哨兵小聲說道。
“卡爾大哥，我實在是太冷了，晚上我根本就沒吃飽。”
年長一些的卡爾伸手在懷裡摸索了一陣，然後掏出了一個巴掌大的水壺，遞了過去“喏，喝一口就能暖和了。不過可不能多喝，一口就好。”
喬迪開啟蓋子，瞬間一股辛辣的氣味就飄了出來，他聞了聞，不由得大驚失色。
“是酒？卡爾大哥！我們現在在站崗，被人現喝酒的話要被抽鞭子的！”
卡爾白了他一眼，“你不喝就還給我，我還捨不得呢。”
說著，他伸手就去拿酒壺。
“……我喝。”喬迪見卡爾伸手要拿回去，趕忙悶了一口。
只是他有些低估了這酒的烈度，被嗆的“咳咳咳”的咳了好幾聲，這才喘勻了氣。
卡爾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後才小心地將酒壺又收回到懷裡。
這時，喬迪舔了舔嘴唇，有些猶豫地問道“卡爾大哥，你說前幾天那傳單上，寫的都是真的嗎？”
“怎麼？你想去對面啊？”卡爾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喬迪搖了搖頭，扯了扯有些凍僵的嘴角，“我就是隨便問問，不過這段時間，咱們放走的流民可不少，他們就不怕過去被異族吃了嗎？”
卡爾嗤笑了一聲，說道“要不是我母親年紀太大了，行動不便，我可能早就去對面了。還在這裡給他們放哨？”
“啊？”喬迪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卡爾大哥連你也……”
“原本我表妹一家就在安蒂亞城的，還有我的兩個可愛的侄女，結果就因為……那些人的命令，她們就全被當做女巫抓走了！她們怎麼能是女巫呢？這幫天殺的玩意兒！”卡爾說到這兒，情緒有些激動。
喬迪瞪大了眼睛問道“卡爾大哥，這麼說海……海登大祭司真的是在各個城鎮裡抓捕年輕女性，為的就是充當他們的玩物？”
“你見過抓女巫不用火刑的嗎？安蒂亞城被抓的女人，就沒幾個是死在火刑之下的！！！”
喬迪聽完沉默了，他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這些，但還是表情沉重。
過了一會兒，喬迪表示自己去旁邊方便一下，但等他回來，帶來的卻是光輝騎士團的讀經員。
“大人，就是他，哨兵卡爾有投敵的想法，而且還私藏烈酒，同時在放哨時對於流民越境全都當做看不見。”
喬迪稚嫩的臉和他冷酷的話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卡爾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喬……喬迪……你……”
一旁穿著白袍的讀經員不屑地說道“看你這模樣，說明這位喬迪士兵說的沒錯，我宣佈你觸犯了光輝的旨意，你現在不是哨兵了，你是背叛者，要接受光輝的淨化！”
說著讀經員就一擁而上，將卡爾拖到了一旁的空地上，捆了個結實，打算明天一早公開處刑。
等到讀經員離開後，喬迪這才偷偷摸摸地摸了過來。
“呸！”卡爾一口吐沫啐在喬迪的跟前，然後扭過頭閉上眼睛並不看他。
喬迪稍微將綁著卡爾的繩子鬆了鬆，看周圍沒人經過這才低聲說道“卡爾大哥，其實很多人都不想當炮灰，但是大家都怕光輝騎士團的監軍小隊，我這麼做也是萬不得已，再過……再過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卡爾稍稍轉過了頭，看著這個剛剛“出賣”了自己的小子，眼睛裡帶著疑惑。
喬迪沒再說什麼，而是轉身回到了哨兵的崗位上。
同樣的事情，還在其他兩個方向的軍隊上生著。
……
今天晚上的月亮不怎麼明亮，被厚厚的雲層遮蓋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