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將口諭送到張府與顧府。
張府一片沉寂，磕謝皇恩。
顧府則是截然不同的一番景象。
“這書鋪贈給咱們，不是添堵嗎？”蘇葉並沒有覺得是補償，她問李公公，“我們可以賣了嗎？”
李公公只是來傳個口諭的，這書鋪能不能賣，他也不知情。
“郡主，打個比方。別人將你送的東西轉頭賣了，您心裡會如何想？”
“買回來，再送給他。”
李公公“……”這天是沒法談下去了。
蘇葉想了想，還是封著擱在那兒吧，改天挑個時間去看一看。
李公公見蘇葉不打算折騰那一間鋪子，鬆一口氣，回宮去覆命。
慧娘低著頭，咬著下唇，心裡直冒酸水。
萬卷書鋪是尋顧子寧的麻煩，到頭來給的補償，卻是給顧庭之。
慧娘想不通，難道是因為顧庭之在朝為官的緣故，所以奪走了顧子寧的功勞？
蘇葉離開顧宅，慧娘猶豫再三找上顧遠山。
“爹，我有一件事和你說。”
慧娘羞於啟口，她從未向人討要過東西。可這間書鋪本來就該是他們的吧？顧庭之在朝為官，哪有時間打點書鋪？蘇葉一個醫會都週轉不過來，更沒有閒工夫打點其他，而且蘇葉還不太想要書鋪呢。
這樣一想，慧娘不覺得難為情，“皇上賜給大哥的一間書鋪，是因為張大人用話本的事情作筏子。子寧是當事人，這間書鋪應該補償子寧才對。大哥和子寧是兄弟，他在朝為官，皇上才賜給大哥了。”
“大哥一家顧不上來書鋪，不如讓給子寧來打點？”
顧遠山皺緊眉頭，覺得這個兒媳婦是個糊塗的。“張大人是想要對付庭之，才從子寧入手。皇上為了安撫庭之，才給這間書鋪做補償。子寧一清二白，就是一個窮秀才，張大人害死他了，皇上也不見得給做主，怎麼會因為張大人陷害他，皇上給補償呢？”
慧娘覺得顧遠山變了，字裡行間，都是在貶低顧子寧，抬舉顧庭之。
“你想要這間書鋪，親自和你大嫂去說。她和庭之一樣重情重義，顧手足之情，一定會給你們。”顧遠山語重心長，希望慧娘能機靈一點。
慧娘抹不開面，自尊心不容許她向蘇葉搖尾乞憐。
“我晚上和葉兒說一聲。”顧遠山嘆息一聲，實在是顧子寧倆口子的確沒什麼家底。
蘇葉不太想要書鋪，給顧子寧他們經營，還能讓他們獨立出去，不成為顧庭之的拖累。
慧娘唇瓣蠕動，到底沒有拒絕，反而小聲問道“爹，我聽說大嫂準備生二胎，京城很多達官顯貴都會納妾。大嫂懷上孩子了，大哥會不會買妾？”
顧遠山愣怔，他們是鄉下人，哪有買妾的銀子，納妾是王公貴族的權利。
“你問這個做什麼？這是你大哥房裡的事，你別管太寬。”顧遠山訓斥慧娘一句，“你這話不許在蘇葉面前說，當心影響他們夫妻感情。”
慧娘不以為然，難道不說，買妾的事情就不會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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