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心裡很慌張，真的擔心顧庭之對她做醬醬釀釀的事情。
她緊緊擁住被子，護在胸前，往後退了幾步。
堂屋裡點燃的油燈並未熄滅，昏黃的燈火透過未關緊的門滲入，顧庭之看見她眼中的驚惶，心口倏然抽痛一下，為她對他的防備。
兩個人之間的關係，再惡劣時，她從不會用這種眼神看他。
“你不願意，我不會強迫你，這對我而言並非一件愉快的事情。”顧庭之知道她誤會了，語氣十分溫和，“我們感情很穩定，我多陪伴在你身邊，你或許會盡早記起我。”
蘇葉長舒一口氣，短短一個下午的相處，她相信顧庭之是一個言出必行，君子端方的男人。
“我……我不習慣兩個人睡。”她換了一種說法，委婉的拒絕。頓了頓，又說，“你如果是想和我說以前的舊事，我願意洗耳恭聽。”
顧庭之手指輕輕拂過床沿，蘇葉在照顧他的感受，換個說法，他在她心底到底是不同的。
他心中有了底，悠悠地說道“糰子的床，只能睡一個人，另半邊喂他喝水時，倒溼了。”
蘇葉“……”
“抱他過來，會吵醒糰子，影響睡眠質量。”
“……”
“舒兒睡覺會閂門，有起床氣。”
“……”
“我不會碰你。”
“……”蘇葉看著一本正經的男人，是一個白切黑，處心積慮想爬她的床。她想了想，壓低聲息，幾乎是用氣息說道“我睡覺不規矩。”
顧庭之目光變深，唇邊噙著笑，“我知道。”
蘇葉臉頰“轟”地變紅了。
“我們可以各蓋一床被子。”顧庭之見她為難的神色，猜測她是不願意，還是隻有一床被子。他嘆息一聲，指著兩條長凳，“你睡吧，我用凳子架著睡。”
板凳睡的並不舒服，不但短，還很硬。
蘇葉抿緊唇，顧庭之身姿頎長，出身富貴，怕是睡不慣。
她看一眼自己的大床，睡兩個人綽綽有餘，還能有空餘。
“家裡只有我和糰子，沒有多餘的被子。”蘇葉放下被子，下床趿著鞋子，從櫃子裡翻出一件冬衣，“你今晚將就著蓋一下。”
“好。”顧庭之接過衣裳，將兩條板凳並好，準備躺下。
蘇葉摸著脖子，小聲說“你睡床上吧。”反正孩子也生了，只是躺一張床而已，沒啥好矯情的。
顧庭之沒有動。
她說，“我不會亂動的。”
蘇葉規規矩矩貼著牆壁躺下，空餘的部分還能躺下兩個人。
顧庭之見蘇葉將被子捲起來，無奈一笑，在她身側躺下。
蘇葉聞到他身上的松木香，整個人變得僵硬，愈的精神。好在顧庭之很君子，挨著床邊睡，沒有做出逾越的事情。
她嘆息一聲，迫切的希望記起過去的事情。
明天去一趟鎮上，讓郎中給她檢查一下，扎一紮針。
胡思亂想一通，身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顧庭之睡著了。
蘇葉睜開眼，側頭望去，男人面容清雋秀美，眉心皺成幾道褶子，眼瞼下暈染著青影，顯得憔悴。
冬衣很短，只堪堪蓋住他的上半身，秋天夜裡寒涼，蘇葉心裡掙扎一番，背轉過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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