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事成了,可不成被她給破壞了。
上下打量了一眼周悅,“你是誰啊,管什麼閒事呢?”
“我是誰你管不著,只要知道,我不同意,你的那個什麼來寶,進不了養豬場。”
“你,你是什麼人?”
“娘,這事養豬場的周場長。”桃花拉了拉自己孃的袖子,提醒道。她來過第九大隊幾次,自然是認得周悅的。
一聽說是養豬場場長,桃花娘的態度立馬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是周場長吧?哎呦喂,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有本事了。”
桃花娘不停的對著周悅說好話,可是不管她怎麼說,周悅的態度都是淡淡的。
“周場長,你這可不合規矩的,那人家城裡的工人都能讓工位的,咋你這養豬場就不能讓了。”
其他桃花娘過來的時候就打算好了,要麼讓工作,要麼退婚。當然了,讓工作是最好的法子了。
她家來寶小學畢業,根本沒有資格參加招工考試,可是有人願意讓出個工作來,那就不一樣了。
那栓子腿都沒了,也不能動了,這工作便宜別人,還不如便宜他們呢。
哪裡知道,這個女娃子出來搗亂,要是別人,桃花娘早就指著她的鼻子罵了,可這個人是養豬場的場長,她不敢罵。
“你也知道,那是城裡了,咱們這是農村,不講究城裡人的那些規矩。栓子爹,麻煩你把栓子抱出來,我們有話當面說清楚吧。”
這鄉下房子不隔音,他們說得話,屋子裡的栓子只怕是聽得一清二楚了。
栓子爹沒辦法,搬了個板凳,讓栓子坐在上面。
面對自己空蕩蕩的褲腿,還有大傢伙的打量,栓子把頭別了過去。
見他還好好的,周悅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在末世,殺戮是為了生存,可是這裡不是。
哪怕大家都不富裕,他們也在積極的生活著,每個人身上似乎都有一種氣。
是活氣。
她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了活下去的勇氣。
栓子就是其中一個,他是第一批考進養豬場的社員,那會兒看見她還有些不好意思,有時候還會送她兩個紅彤彤的野果子,說是他自己從路上摘的。
原本這些,周悅就沒有放在過心上,或者說,轉頭就忘記了。
可是看著現在頹廢的栓子,他身上的那股活氣像是消失了一樣,整個人看起來都很喪。
“很多人都在這裡,我想,有些話我有必要同你們說清楚了,咱們這是大隊裡辦的養豬場,最重要的自然是先緊著自己大隊裡的人來了,你讓栓子把工作讓給那個什麼來寶,他是誰?是我們第九大隊的人嗎?”
“咋,咋不是了,我家桃花要嫁給栓子了,那來寶就是他小舅子,把工作讓給小舅子咋了?”
“可是這小舅子,不是我們第九大隊的人,更不是自己考上來的,讓大家心服口服的人,一個外人,憑什麼霸佔我們第九大隊的名額,照你這樣說,這個機會,我還不如從大隊裡直接找一個呢。”
原本其他人也就是看個熱鬧,可是熱鬧看著看著,發現同自己有關,那就不幹了。
“就是,憑什麼外人要霸佔我們第九大隊的名額?”
“是啊,我不同意,養豬場是我們大家的,堅決不能讓外人霸佔了。”
“對,工作不能讓。”
哪怕退一步,就是這工作給自己的媳婦兒,那好歹也是第九大隊的人,什麼小舅子,是第九大隊的人嗎?他們不認。
見周圍人都喊起來了,桃花娘臉色都變了,指著周悅恨聲道,“成,那這婚,咱們就不結了。走,家去!”
說著,就拉著桃花要走。
桃花一直看著目光呆滯的栓子,被桃花娘拉了一個踉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栓子哥。”
桃花的哭聲把栓子拉回了神,栓子看了她一眼,又快速的別過了臉,似乎是很怕見到她。
“攔住她們。”
周悅一開口,立馬就有人把門堵住,不讓母女兩個出去。
“你們想幹啥?是不是想欺負我們娘倆個,我告訴你,你敢動我一根手指頭,我去公社告你們去。”
“你敢去公社,我就敢去公安局,告你騙婚。”
“誰,誰騙婚了?”
周悅伸手點了點桃花娘,“退婚不退彩禮錢,不是騙婚是啥?讓公安同志來評評理,還不成嗎?”
這可把桃花娘嚇壞了,她有膽子去公社告狀,沒膽子去公安局啊。
再說了,退什麼彩禮錢,那錢早就被用在她家來寶身上了,她是退不了這錢了,而且她也不想退。
可是她也不想去公安局啊,這進去了,出不來可怎麼辦?
“行了行了,說到底,你們不就是想要這個賠錢貨嗎?給你給你,彩禮可不許要回去了。”
桃花娘把桃花往前一推,自己撥開人群跑了,留下桃花手足無措的看向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