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賺不到的,照這麼說,咱們今年賺的可不止三萬塊錢呢,那些布料,豬肉暖瓶啥的,換過來的東西算在裡頭,還有發給工人的工資。”
雖然這些都是成本,不該算裡頭的,可是聽周悅這麼一說,喬衛國的感覺頓時就不一樣了,是啊,實際上他們賺了很多啊。
“只要咱們還按照這個路子走,還愁賺不到錢?”
“是啊是啊。”喬衛國點頭,周知青都這麼說了,那肯定是能賺錢的。
只是還沒高興一會兒,一群人忽然闖了進來,領頭的是一個穿著幹部裝的男人,臉上還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看起來斯斯文文的。
只是這副長相同他的眼神有點不符合,銳利的眼睛掃過屋子裡的三個人,最後定在了喬衛國的身上。
“你就是第九大隊的大隊長喬衛國?”
“是,我就是喬衛國,同志,你有啥事嗎?”這個人這麼有派頭,袖子上也有紅袖章,而且身後跟著的也是民兵,喬衛國有再大的火氣,也只能暫時忍著。
“帶走。”那個人一句話不說,直接讓人把喬衛國帶走,有民兵上前就要把喬衛國拖走,聽到聲音趕過來的牛嬸子直接就懵了,連忙擋在門口。
“你們憑啥抓我男人?憑啥抓他?”
喬衛國雖然心裡很慌,可好歹是大隊長,面上還是挺冷靜的,“就是,同志,你憑啥抓我?我又沒幹啥壞事兒?”
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沒幹啥壞事兒?你知不知道,你已經被人舉報了,你和一個叫周悅的女知青,合夥辦這個廠子那個廠子的,把一群貧下中農搞成了富農,還敢說自己沒有幹壞事兒?”
周悅:“……”
被點到名的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喬衛國心裡很亂,可是看情況,這個人是不認識周悅的,連忙用眼神示意周悅,千萬不要暴露自己,趕緊跑。
可是周悅卻避開他的目光,看向那個領頭的,“我能問問,是誰寫的舉報信嗎?”
“這些事情,是你們能過問的嗎?”領頭的沒有說話,倒是旁邊的民兵,瞪著周悅說道。
“我被人舉報了,問一聲都不行嗎?”
眾人驚愕的看向她,領頭的皺著眉頭看向她,被舉報的有兩個人,一個是第九大隊的生產大隊長,另一個是下鄉的女知青。
大隊長好找啊,女知青他們怕認錯了,就先抓大隊長,再帶著他去指認女知青。
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就在一個屋子裡待著。
再看看,兩個人身上都沒穿外套,“難道你們兩個在屋裡幹什麼勾當?”這罪名不是又多了一個?
顧恪:“那個,我也在。”
他出聲,倒是讓人注意到了他,“你又是誰?”
“下鄉的知青,顧恪。”
屋子裡三個人?
“把喬衛國和這個女知青都帶走。”兩個人在一起,也省得他再跑一趟了,那個人也不管了,有沒有罪名,帶回去審一審就知道了。
喬衛國拼命的搖頭,這被帶走,沒罪也能給你定上罪名,絕對不能跟他們走。
周悅看著要過來抓她的民兵,冷著臉說道,“你們敢碰我一下,我就告你們耍流氓。”
民兵抓人的時候,基本都是嚇得直哆嗦的,還有的嘴裡喊著冤枉的,像周悅這樣冷著臉說完告他們耍流氓的,還是第一個,一時間也被她嚇唬住了,有些不知所措。
“秦主任?”他們看向領頭的人。
“被舉報的人,有什麼資格說別人耍流氓?帶走。”
周悅嗤笑一聲,直接揮開了民兵的手,看著秦主任難看的臉色說道,“我是被舉報了,可是如果我是被人誣陷的呢?那我被民兵耍流氓的事情,就當個啞巴虧吃了?”
“那行,你自己走。”事情還沒有調查清楚,確實也不好做什麼。
聽到他說得話,周悅又搖了搖頭,“我又沒錯,為什麼要跟你走?”
秦文進氣得臉色鐵青,他接到的舉報不計其數,這個女知青還是唯一一個難搞的人,沒看到他們大隊的大隊長都快認慫了嗎?
“你是想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想罰我?你有什麼資格罰我?我是響應主席同志的號召下鄉的知青。”
“知青?知青可不是你犯錯的保護傘。”秦文進面上露出諷刺,和大隊長廝混的知青,他也見過不少,像這個女知青這樣嘴硬的,倒是少見。
“當然,主席同志說,要廣大知識青年和學生青年一定要和廣大人民群眾結合在一起,和他們變成一體。知青下鄉,不就是和廣大人民群眾打成一片,為了能更好的瞭解人民群眾,和大隊長說話,也有錯?”他臉上的神情周悅看得很明白,當初葛大也有過這樣的神情。
“好,那富農呢?今年你們大隊賺了幾萬塊,分到那麼多錢,總是富農沒錯了吧?”
周悅目光停在秦文進臉上,“什麼叫富農?”
秦文進一噎,不過還是說道,“富農就是自己參加勞動的同時,還剝削其他人。”
“其他人是指?”
“就是你們工廠裡的那些人,他們都是被那群富農剝削的人?”來之前,秦文進還是做了一些調查的。
周悅挑了挑了,看向一旁的牛嬸子,一個眼神,牛嬸子立馬就癱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了起來。
“主席同志啊,您老人家快過來看看吧,革委會欺負人了,他欺負我們這些貧下中農,非要把我們這些貧下中農,還要把我們打成富農,您老人家快來給我們貧下中農主持公道吧?”
“你瞎說什麼?”秦文進怒道。
牛嬸子可不怕他,抹著眼淚看著主席同志的畫像,“我牛桂花敢對主席同志發誓,我沒說假話,我們就是貧下中農,這天殺的革委會欺負人了,欺負我們貧下中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