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深急了,他想說,你才不是一無是處的雄蟲,你聰明,頑強,堅韌又雄心勃勃,你優秀得閃閃發光。
他想說,我才不是莫爾那種眼瞎的雌蟲,對所有雄蟲都抱有偏見。
他還想說,無論你什麼樣,我都喜歡你。
可他一個字都說不出口,林見深又急又恨,只恨自己為什麼天生就有基因缺陷,不會說話!
情急之下,林見深衝動又莽撞的抱住了看起來低落無比的雄蟲,學著他剛才那樣,輕柔的、笨拙的在雄蟲的唇上落下一個吻,又落下一個吻,又一個……
小雞啄米似的吻,藺寒川被他親得心頭髮癢,在他又親下來的時候,摁住了林見深的後腦勺,深深的、深深的吻了下去。
林見深給了藺寒川毫無保留的愛意,讓藺寒川整個人都如沐春風。
有的人愛一個人,他不會說出來,也不會為伴侶付出什麼,只會無限的索取,因為他獨獨只向伴侶索取,外人便說他深情,覺得他深愛著自己的伴侶。
可是,不被當事人感覺到的愛,就算不上愛。
而有的人,簡單,純粹,從不吝惜於自己的表達和付出,這種愛,才是正向的,令人愉悅與嚮往的愛情。
前者比如莫爾,後者比如林見深。
鬆開林見深以後,他的嘴唇微微泛著腫,眼睛也溼漉漉的,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小狗,藺寒川沒忍住,又親了親,才說道:“對不起,剛才我是在和你開玩笑,你著急的樣子,太可愛了。”
認真的道歉後,藺寒川在林見深茫然不解的目光中,繼續說道:“我也愛你,你的模樣很好看,性格也很沉穩,著急的樣子很可愛,不會說話的樣子也很可愛。”
“如果可以,我想追求你,你願意和我接受我的追求嗎?”
說到這裡,藺寒川微妙的停頓了幾秒,而後笑了:“親都親了,章都蓋了,已經容不得你拒絕了,但如果你覺得我太過分,我可以追求你久一點。”
“只要你不拒絕我。”
心儀的雄蟲抱住自己,與自己耳鬢廝磨,在自己耳朵邊說著甜言蜜語,林見深的心軟化成了甜蜜濃稠的一團,身體好像也軟化了。
我怎麼可能會拒絕。林見深翹著嘴角,眼睛亮晶晶的,無奈又苦惱的想到。
就在他們二人談情說愛的時候,蟲皇皇宮裡,蟲皇莫爾也剛剛從昏迷中醒來。
“陛下,您沒事吧?”親信軍雌一直守在一旁,看到莫爾醒來後,這才放下提著的心,“您現在……”
莫爾看也沒看欲言又止的親信,眼神呆滯的望著天花板,失去了靈魂一般。
親信遲疑了好一會兒,這才繼續說道:“陛下,您的蟲紋……還沒有褪下去。”
蟲紋,雌蟲身上特有的紋路,在雌蟲精神旺盛到極點時會出現,情緒越激烈,出現得越多,只是這種情況出現的蟲紋,在心情平復後,就能迅速淡化。
還有另外一種情況會出現蟲紋:雌蟲身體衰敗的時候。
蟲紋出現時間越久,就代表著雌蟲的生命也逐漸走向了尾聲。
現在,莫爾臉頰上都佈滿了蟲紋,看起來恐怖駭蟲。
深紅的眼睛僵硬的轉了轉,莫爾看向親信,聲音嘶啞破碎:“帶一隻雄蟲來為我進行精神梳理。”
“雪萊已經為您進行過精神梳理了。”親信說道。
莫爾目光動了動:“他的精神梳理能力太差,比不上都鹿的十分之一,換個雄蟲。”
這一次,親信沉默了很久,他心情複雜的開口:“我之前讓雪萊為我進行過精神梳理,他的能力是我見過的,最好的雄蟲之一,另一個是雄蟲協會的會長。”
如果你覺得他的能力不如都鹿的十分之一,是不是……不是他太弱,而是那隻小雄蟲的精神力太逆天?親信最後,還是沒敢說出這句話。
莫爾愣住了,他恍惚想到,以前每一次,小雄蟲為他進行過精神梳理後,都會累得話都說不出來。
小雄蟲總是抱怨,埋怨莫爾在外接收了太多的負面情緒,每次清理都要耗費巨大的精神力。
那時候莫爾總覺得小雄蟲不愧是小雄蟲,太嬌氣,別的雄蟲輕輕鬆鬆都能完成的精神梳理,他每次都要弄到精疲力竭。
現在想來……他每次睡著後的舒適,進行精神梳理之後的渾身舒暢,醒來後的神采奕奕,都建立在一個小雄蟲的疲憊之上。
剛成年的小雄蟲什麼都不懂,被自己的雌君冷暴力,也不知道怎麼應對;被罵精神梳理的能力太差,也不知道真相如何,只能委屈巴巴的繼續努力。
“蟲皇!您不要想了!您的蟲紋又加深了!”
親信的驚呼拉回了莫爾飄忽的神智,他突然好恨,可他不知道該恨誰。
懊悔,憤怒,怨恨……所有情緒都交織著鬱結在胸口,精神世界一片狼藉。莫爾咬著牙從床上起來,那個讓他推翻雄蟲,親手推開都鹿的蟲!
好像所有負面情緒都有了宣洩口,莫爾沉聲問:“雄蟲協會的蟲呢?”
“一部分被分發出去,還有一個,您吩咐要留在監獄中。”親信立刻回答道,“陛下,您現在這樣子,不能輕易出去……陛下!”
勸也勸不動,親信跺跺腳,無奈的跟了上去。
莫爾腳步匆匆,直接走向了監獄,一路上,不出親信的所料,他們所經過的地方都引起了不斷的議論。
“陛下……陛下怎麼了?”
“看起來情況不太妙啊,聽說當時被帶回來的時候,陛下就已經……”
“皇夫跟人跑了,陛下生氣時應該的吧,只是一個雄蟲罷了,也沒必要氣到蟲紋一直下不去啊。”
“有沒有可能,這不是情緒性引起的蟲紋,而是……”
餘下的話,誰也不敢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