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陸時行毫不避諱,“不過你可以放心,常樂長公主雖知情祖父的安排,但曾經反對過。她認為,希望你可以選自己想走的路,不要被身份約束住了。”
“事實證明,你果然是先太子的兒子,身體裡流淌著的也是先太子為國為民的血,你終歸放棄不了你的百姓。”
沈庭安聽到陸時行的吹捧,卻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不是,我只是一個自私的人,一開始,我只是希望我身邊的人好好活著。”
“人總是一步一步走的,現在的沈庭安能捨身為人的救身邊人,以後的沈庭安也能捨身為人的救天下人。”
陸時行知道沈庭安在擔憂什麼。
他寬慰道:“你是最好的人選,沒有人比你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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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婚期倉促,但蘇府的排面半點不差,管家在蘇町地的催命之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是將這個蘇州城近年來最大的婚禮完成了。
作為蘇州首富,蘇知魚又是蘇町地唯一的女兒,這次婚禮,轟動的不止是蘇州,還有京城。
初冬之日,紅綾飄展,蘇家婚宴為這蕭瑟的季節增添上了一抹亮麗之色。
前來參加婚宴之人也是非富即貴。
蘇町地在管家的服侍下穿戴好新制的袍子,他伸手撫摸著這上等的綢緞襖子,再披上黑色的大氅,然後轉頭詢問管家,“大哥一家呢?”
“老爺,京師到蘇州要個把月呢,現在天氣冷,河道大部分都凍上了,怕是趕不回來了。”
蘇町地恍然點頭,“是啊,可惜了。”
管家不再說話,只是替蘇町地將身上的腰帶束緊。
管家與蘇町地一般年歲,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管家看著蘇町地極瘦的身體,裹在華麗的衣袍中,更顯出那份蒼白病瘦來。
“怎麼樣,好看嗎?”
因為是喜事,所以蘇町地的精神看上去也好了不少。
管家點頭道:“老爺半分未丟年少之時的風采啊。”
蘇町地也大笑起來,“當初知魚她娘就是看中了我這張臉,才願意嫁給我的,只可惜,我沒有照顧好她……好了,好了,今日大喜,不提往事。時辰差不多了,我該出去迎客了……咳咳咳……”
“老爺,風大,您在裡面坐著吧,我去外頭迎客。”管家連忙拉住蘇町地。
蘇町地推開管家的手,“我人還在呢,今天是知魚的大日子,我怎麼能不站在門口迎客呢?”說完,蘇町地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拉上大氅,然後便自己伸手推開門出去了。
蘇府門口,賓客迎門,熱鬧非凡。
“新婿呢?”蘇町地在門口迎了幾位客人,轉頭詢問管家。
管家忙道:“還在試喜服呢。”
“快些讓他出來,我帶他認認人。”
“是。”管家躬身去了。
那頭,趙懷安穿好喜服,神色緊張地坐在實木圓凳上。
“姑爺,您穿好了嗎?”
門口是兩個伺候的女婢,因為新姑爺不習慣她們伺候,所以便將她們一齊趕了出去。
她們在門口等了一炷香時辰,裡頭也沒個動靜。
“要不我們進去看看?”
“可是姑爺不讓我們進去啊。”
兩個丫鬟湊在一處說話。
“你們兩個不進去伺候姑爺,在這幹什麼呢?”管事突然出現。
那兩個小丫鬟被嚇了一跳,趕緊解釋原因。
“姑爺不喜歡被人伺候,讓我們在外頭等著。”
管事看她們一眼,走上前去敲門。
“姑爺,老爺讓您去府門口迎客。”
屋內沒有聲響,管事想再敲第二聲時,裡頭傳來新姑爺緊張的聲音,“我,我想見見蘇小姐。”
管事笑了笑,“姑爺,今日新婚,小姐不能與您見面,到了晚間,您揭了蓋頭,就能看到小姐了。”
管事說完,裡面又沒了聲響。管事將耳朵貼上去,湊到門上靜靜地聽。
“啪嗒”一聲,門開了。
趙懷安穿上了新制的喜袍,身形空落落地勒出纖細的腰肢,他束著發,顯出瘦削的身段。
“姑爺,您出來了?我帶您去找老爺。”
趙懷安面色發白,他強裝鎮定,“嗯,勞煩管事了。”
管事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安慰他道:“姑爺第一次成親,難免緊張,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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