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和費老熟門熟路從樹雲梯中出來,剛踏入鏡花堂,就現大堂桌上早已擺了個木托盤。
花婆婆似乎已有準備。托盤里正是杜若的出園令,還額外放了一塊離園令。
只是花婆婆本人卻並未出現。
“費老?這……”
杜若總覺得,自從那日木源天象一事後,費老和花婆婆都似有了逆鱗,動輒就面色不愉,離魂般出神更是常事。
費老盯著那塊離園令回了神,“你在這裡等她吧。出園的事也由你親自來說。這兩塊令牌……你都收好,莫要丟了。”
他知道花婆婆給了這離園令,必定有事要和杜若單獨說,便打算到外邊等她。
走了兩步又回頭看向杜若後方的托盤,“尤其保管好那塊離園令。”
出園令應當是費老打過招呼的,僅能用一次。
薄薄一塊,由青銅玄鐵製成,只面上凸起一層連成一圈的納氣藤枝花紋。正面中間刻了一個‘月’,背面一個‘2’,應當是代表著可以出園兩月。
杜若摸了摸凸起來的納氣藤花紋。
出園令花紋的厚度,代表著出園後的時長,出園時間越長,厚度越淺。
若是在納氣藤花紋完全消失的時候還沒回到離園,就只能在外面等離園內部的人開啟,才能入園。
杜若又拿起旁邊的離園令,她曾在計智身上見過出園令,但卻第一次見離園令。
離園令倒是簡單。
通體由不知名的黑木打造,外沿一圈白冥鐵鑲邊,只正中間鐫刻著一個淺淺的‘離’字。
出園令她知道怎麼用,可是這離園令拿來幹什麼?
又為何會和出園令一起給她?
“離園令,自然代表離園。”
花婆婆終於從內堂轉了出來。一身緊衣窄袖的裋褐打扮,似乎剛從花圃裡出來。
杜若現她想錯了,突然長出逆鱗的似乎只有費老一個,萬齡花婆婆仍舊活潑如常,讓她每每見到都歎為觀止。
“花婆婆,這離園令給我會不會有不妥?我只是去幽都一趟上個冊,順便和費老他們逛逛拍賣會,哪裡能用得上它?”而且為啥不把離園令給計智他們,杜若費解。
“給你,自然是因為你需要。”
花婆婆睨了一眼杜若,示意她拿好東西跟上。
原來大堂進內室的兩邊通向的是兩個地方。
杜若上次來進的是左邊,這次則是右邊。
難怪上次她進左邊的時候覺得這裡只有一個內堂。
這大堂後邊用牆擋開後,給右側只留了一條夾道的寬窄區域,除了能從牆壁上偶爾鑲嵌的花窗看到外邊整個花園的景色外,整個通廊就再無裝飾。
杜若只望了一眼外邊,就專心跟著花婆婆一路向前。
道很長,她走著走著,就有種又要去藏書樓頂層的錯覺。
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這次不是。
因為她們到了地方。
這是一間四周通體都由那玻璃單面鏡材料鑄成的房子,四角延出四個方向的空中走廊,正中間則只放了一個四方的花梨書案,書案上擺著一架巨大的透明水鏡。
四周視野一片空曠。
杜若並不恐高。
她略過透明水鏡從牆壁向外望去,終於現她們已經走到了內河那片迷霧的上方。
只是從這裡看下去,腳下卻沒了迷霧的陣法遮擋,一切殘磚斷瓦顯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