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想落地的戶型,和此處最常見的高牆嚴戶還不太一樣。
她想買一棟前有商鋪,後有夾院的房子,如此一來,日後她出了離園,既有住的地方,也有做買賣掙錢的地方。
這想法,讓宰父仁連連點頭。
還別說,幽都這樣的房屋還真不多見,確實該早作打聽。
二人吃著飯食,便將一些幽都的大致情況嘮了個明白,在江白催過來之前,杜若終於想起件忘在腦後的事。
“宰大人,我還有件私事想請您幫著辦一辦。”
可不正是江白黑戶的問題。
江白還真是個打蛇隨棍上的主,一聽有關於他,捎帶著就將江墨池也很可憐的事兒講了講。
杜若對江白這番操作,真是大開眼見,有生之年,她竟能見著個如此厚臉皮的生魂!
宰父仁也是好脾氣,雖為生死司副司,卻沒擺什麼官架子,問清這兩個生魂不曾作奸犯科,不過是偷跑,當即便痛快應下,將此事交給馬正去辦了。
杜若生怕江白再冒出個什麼順便幫一幫的話頭,顧不得再喝口茶墊墊飯,扯起江白,就直接出了宰府。
“江大哥,仁副官雖然性子善,可你這樣挾恩相求,次數多些,該把彼此的交情壞了。”
好不容易認識個大官,她也不容易好麼。
再說了,人情是他的,用的人如今卻成了江白……
“是是是,聽你的。我是想著,一個也是辦,兩個不也一樣麼。江墨池他八成也是個黑戶,與其日後由你再說一次,還不如我厚著臉皮求了。左右都是個戶籍,跑一次總比跑兩次好不是?”
江白混不吝的道理,讓杜若無言以對。
“說不過你。走吧……”
早起杜若和宰父仁聊幽都閒話之餘,江白就在一個人搗鼓天香丸和潭花鏡。
所以現在二人出了門,杜若就一直跟著江白後頭。
左右他搗鼓一早上,想必方向什麼的都很清楚了。
只是……
當杜若現二人越走越偏,四周巡查的陰差卻越來越多,終於忍不住,拉住了一路勇往直前的江白。
“江大哥,別走了,你就沒現路上就剩咱們二人了嗎?”
江白聞言一扭頭,直接就和一排直挺挺盯著他二人的陰差對上了眼。
還真是。
他盯著對面與他對視的那個陰差,歪頭悄悄道“這路走錯了?不應該啊……我研究一早上了,就是這個方向。哎呀,別管了,反正他們也沒攔著咱們,咱們又沒幹啥壞事,還怕他們胡亂抓捕良民怎的?”
江白心大,否定完自己走錯路的事情,甩掉杜若的手,繼續向前邁去。
杜若心知不對,但見這周圍陰差雖多,確實葉沒有上來攔路,只得招呼江白慢些,繼續跟了上去。
又走了不過半條街,只一拐彎的功夫,二人就再次被前方突然出現的高大城牆和緊閉的城門斷了去路。
杜若與江白麵面相覷。
“杜若,早上宰父仁有沒有和你說這附近有什麼城中城一事?”江白問。
“好像……沒有吧。”杜若很認真的回想了下。
因為具體落地杜若還需要親自去看一看,所以早間宰父仁只是告訴她了一些關於幽都幾條主幹街道的情況。
宰父仁的房子地處烽火街的街中,因為烽火街直通東西,正是出入幽都的西門主街,所以此處住的大多是在外為官、或是平日很需要頻繁出入幽都的主家。
從烽火街中道往北的第一條街,叫做赤陽街,也是幽都閒雜店鋪最多的街道。
而往南再過一整條街,則是若穀道。
這條道南北貫通,往北雖然與赤陽街相鄰,但因為直通幽都城主住所,所以一向戒嚴。
往南雖然也不乏鋪面擺賣,但因為道居主位,所以凡開在這條道上的店鋪,背後之人都位尊權貴。
也正因為此,在幽都,若穀道還有個別名,叫做黃金道。
若穀道再往北一條街,名叫萬廬。
萬廬街上便有很多杜若想選的那種,前店後屋的房屋戶型。
然而宰父仁並不推薦杜若選址在那處。
一則,這萬廬街是幽都唯一一條南北不貫通的道,去哪兒都交通不便。
二則,萬廬街上有一家萬廬劍坊,佔地頗廣,因為坊主脾氣暴烈不好說話,常年與周鄰不合,搞的整條街都看起來滿溢劍廬的寒涼之意,開在這裡得店鋪生意麼……自然可想而知。
東西走向的街也有幾條,因為江白正好那時候過來,二人便只聊到一半。
早上出來,二人便一直沿著烽火街一路往東北而去,按理此處應該還是烽火街的地界才對。
不對,杜若猛然覺,他被宰父仁灌輸太多街道,好像方向感有點混亂。
雖然方才走的確實是烽火街的地界,但若真是跟著天香丸的香引,走的應該是直線。
這樣算一算,烽火街、赤陽街、若穀道……
若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