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獸印。”閉著眼睛的申豐茂,沉悶解釋。
“這不是獸印是什麼?”杜若追問,申豐茂卻再也沒有多話。
“是魂契。”馬日拉上前,補充完整。
那人和噬魂獸定下的,是獸契,和申豐茂定下的,則是一種魂契。
獸契,可解,主僕魂契,除非主人願意,否則無解。
聽到魂契二字,申豐茂緊閉的雙眼再度睜開,看向馬日拉。
“你知道魂契?”
“略通一二。”馬日拉扯過一縷黑,仙風道骨的回答。
“當真無解?”
“並非如此。”
馬日拉的話,讓申豐茂眼中冒出一抹星火。
“怎麼解?”
馬日拉回頭看一眼杜若,扭過來。
“這魂契,和定契雙方都有干係,我雖然能夠告訴你解決之法,但這後果,卻也不簡單。”
“請大能直言!胡古再過五日就會來蒼莽山查驗,屆時我若是沒有準備好噬魂獸,他一定不會饒過我的!”
申豐茂見馬日拉說的頭頭是道,心中越起了希望之色。
為胡古辦事之初,他確實是鬼迷了心竅,後來魂契一簽,再無自由,天長日久,他才漸漸生成後悔。
當年,他原本和這劉青一樣,只是個契魂,身負重債,卻不願往生,逃到此間,一錯再錯,殺業越多,就越無法回頭……
這些年,他雖被胡古所困,卻鮮少再給手下人下契,這附近敢招惹胡古的人,幾乎沒有,那些新來的陰魂但凡生出後悔逃掉,他也會心有感念的做主不再追究……
今日若不是胡古叮囑過此事不得外洩,他原本也想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走劉青幾人……
“我這方法告訴你不難,你卻要給我們說說你所知道的事。”
見馬日拉忽悠的差不多,杜若上前接盤。
申豐茂心中惦記馬日拉提到的解契之法,思量再三,終是將他所知道的蒼莽山秘密都說了出來。
他到蒼莽山放養噬魂獸的時候,是十年前,那時候蒼莽山負責豢養噬魂獸的人,還不是這位叫胡古的公子。
經常來核驗的獸數的,是一個化名‘廣理’的光頭陰魂。
彼時申豐茂初來乍到,根本無權進入蒼莽山核心,也和這劉青一樣,領著幾隻噬魂獸,終日遊蕩在蒼莽山附近。
這一日,他照舊放著噬魂獸,在谷中閒逛,卻聽到了兩個萬不該出現在此地的人正在爭吵。
是胡古,和那位叫做廣理的陰魂。
“胡古,這件事,大人一直都是交代我做的。你空口無憑的讓我交權,我怎麼能信?”
廣理手中握著一樣東西,正在和對面一個叫做胡古的少年對峙。
“廣理,大人的信我已經給你看過了。這不就是最好的憑證?你還是乖乖交出契魂印,早日回去覆命吧。等到了大人那裡,一切自有分明。”
十年前的胡古,還是個愣頭青模樣的少年。
他雖然面貌青澀,可說出口的話,卻極為老練。
廣理袖中果然藏著一封信件,可他卻在胡古眼皮子底下,化出火訣,將那信燒了乾淨。
拍了拍手中殘餘灰燼,廣理雙手一攤。
“瞧?沒有證據。胡古,你不過到大人手下才數月之功,就想取代我。此事你就算吵到大人那裡,我也是佔理的。”
再沒工夫和胡古糾纏,廣理轉身要走。
胡古卻在他身後取出一個東西,捏了下。
“啊!”
前頭要走的廣理腳下一軟,撲倒在地……
耳後灼裂一樣的痛感讓他意識到了什麼,他回頭,果然看到胡古手中逆著光閃了幾下的契魂印。
“你……大人居然……啊!”
方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轉眼就咆哮翻滾呼痛,緊接著,雙目就變得呆滯,失去神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