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望山不算陡峭，但路途綿長走向盤旋不落，一老一小足足花了三日才爬到山頂出。
可山頂卻沒看到戰離的影子。
“你家離哥哥呢？”費老牛鼻子勁兒上來的摘星猿再次氣炸了猴毛，他坐在一個石塊上大喘氣兒。
溫照在山頂四望一圈，北望山圓圓的山頭樹林不豐，一眼就能看到有沒有人，她撇撇嘴有幾分委屈想哭。
“谷爺爺，我離哥哥呢？”
“……你問我我問誰？過來，陪我歇歇，順便等等你那位好哥哥。”戰離每次與溫照相約從未有爽約過，這一次，怕不是生變了。
摘星猿看著溫照悄悄抹眼淚的模樣，掐指算了算。
大凶。
“溫照！”
“嗚……嗯？”
“走！”
“谷爺爺，不再等等了？”
“戰離有難，咱們去搬救兵！”
“哈哈哈哈，還能算出戰離有難，你這隻陰獸倒也有些本事！”
圓圓的山頭，隱藏足足多半日的人影終於顯現出來。
斯文臉，細眉挺鼻，有一道交叉的紅色疤痕從額角延到下巴處，一張臉七分陰兀，三分陰暗，正是許久未曾露面的樓霄。
樓霄對溫照不熟，可摘星猿兜袍遮面的矮小樣子他卻有幾分熟悉，他冷冷盯著摘星猿的方向沉默良久，終於想到一個記憶中的人名。
“……你是谷布蘇？”
摘星猿，也就是曾經的谷布蘇並未摘下兜帽，他的眼睛眯了眯，“林霄？”
曾經的林霄，如今的樓霄笑了笑，“谷布蘇啊谷布蘇，你這是副什麼鬼樣子？怎麼，把谷小天送出去讓你傷心欲絕，連臉都沒再洗過了？”
谷布蘇終於站起來站在溫照的身前，“林霄，你抓走谷小天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如今你自己送上門來，別怨我新賬舊賬一起清！”
樓霄哈哈大笑，“憑你？你當我看不出你腳步虛浮，魂力空虛嗎？把你身後的姑娘乖乖交出來吧！溫染死了，有她女兒在更好不過！”
“你休想！”背對著樓霄的谷布蘇，背轉的手捏了個訣。
溫照眼睛動了動，想起走之前摘星猿對她耳提面命的事，如果看到他打這個手勢，她就要立刻捏碎隨身的玉佩。
那玉佩，是杜若留下的可以即刻回到百草鑑的玉佩。
溫照面頰上淚意未消，她聽得懂樓霄話語中的含義，戰離說過，老吾老以及人之老，谷爺爺一路照顧她，她怎麼能做一個逃兵？
要逃也是谷爺爺逃！溫照取出玉佩一把塞到谷布蘇手中捏碎，身前之人之閃了閃，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溫照！”措不及防被傳送回百草鑑中的谷布蘇滿面驚愕，卻只喊來了不知所措的花離和杜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