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林白揉著手腕看她,眼底的厭惡,藏之不住。
“你站著別動,我收拾完他,就輪到你了。”
“你私闖民宅本就不對,還敢動手傷人,未免太過分,就不怕我報警?”程嵐對他又懼又怕,上回在雲城認親宴上,他就當著眾人的面,把她罵得狗血噴頭。
聽他還要收拾自己,莫名心慌。
難不成事情敗露了?
“找警察,請自便。”
段林白雙手一攤,一副任君處置的模樣,囂張又狂妄。
“姐!”他無所謂,程天一反而急了。
做賊的人,最怕警察。
程嵐捏緊手機,騎虎難下。
“程天一,想起來嗎?”段林白笑著看他。
“我覺得這其中肯定有些誤會……”
段林白一聽他死到臨頭還嘴硬,氣急敗壞。
扯住他的衣領,程天一試圖伸手抵抗,可是雙手之前骨折,尚未完恢復,都抓不住段林白的手腕。
只能眼睜睜看著他揚起拳頭。
“砰——”的一拳,打得他半邊腦袋嗡然作響,左臉當即失去知覺,嘴角撕裂出血。
“你特麼敢派人搞我?還敢說這是誤會!”
“我什麼時候派人搞你!”程天一平素嬌生慣養,不禁打,已經疼得齜牙咧嘴。
“還嘴硬,那幾個小混混不是你派去的?在我地盤撒野,你當我是死人啊!”
“我沒有。”
“還敢說沒有,需要我把幾個人拖過來和你當面對質嘛!”段林白持續提高聲音。
“那群人自己都認了,就是你的人,你小子挺能耐啊,想搞我是吧?來啊,老子當年在外面混的時候,你特麼還穿著開襠褲呢!”
“得罪了傅家還不夠,你現在是想連帶著把京城所有人都得罪個遍?”
段林白步步緊逼,字字珠璣,將他那層本就薄弱的心理防線,線擊潰。
程天一被逼急了,張口就來一句。
“我是要動宋風晚,不是針對你!”
程嵐手指攥緊,暗罵一聲:蠢貨!
程天一吼完一嗓子,心知壞了事,這分明是他的激將法。
段林白輕輕扯著嘴角,將濺到自己衣服上的唾沫星子擦了一下,“我靠,真髒。”
整個程家陷入一片難言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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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外面傳來車聲……
“開著門幹嘛?大冬天不冷啊。”程國富提包進屋,此刻已經下午一點多,他剛陪人交際應酬結束,心力交瘁。
程家現在是牆倒眾人推,四面楚歌,以前靠著傅家,其他人總要給幾分薄面,現在靠自己求人辦事。
太難。
點頭哈腰,陪酒奉承,人家背地還笑你像條狗。
父輩結的恩澤,所以他一出生,就等於背靠大樹,現在讓他獨自打拼,他已經心力交瘁,險些崩潰。
“老爺。”女傭站在門口,伸手,怯生生指了一下屋裡站著的人。
程國富打了個酒嗝,面色潮紅,呼吸吞吐,都是一片酒色濁氣,燻人得很。
他眯著眼,盯著段林白,“……段公子啊,您怎麼會來這裡啊。”
他抹了把臉,舔著老臉走過去,卑躬彎腰,“您快坐啊。”
段家那是他二三十年來都想討好巴結的物件,此刻程家陷入窘境,段林白送上門,程國富那姿態,恨不能跪著給他提鞋。
“你們家這沙發我是不敢坐,我怕回頭令公子該找人揍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