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太邪门了。
“老姜,你别冲动了,这玩意儿有毒!”龚赞试图把姜白龙拉起来。
可姜白龙就像疯了一样,他不信邪!
他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冲向另一个酒桶,拧开龙头,又接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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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起来,是清冽的米香,像是最好的清酒。
他闭上眼,像是奔赴刑场的烈士,猛地灌了一口。
“呕——!!!”
结果,还是一样。
这一次,味道变成了馊掉的泔水,还带着一股子塑料燃烧后的刺鼻气味。
姜白龙彻底崩溃了。
他像个无助的孩子,坐在地上,抱着头,出了绝望的哀嚎。
他感觉自己快要渴死了。
不是身体上的渴,是精神上的。那种对美酒的渴望,像是无数只蚂蚁,在他心里疯狂地啃噬着,让他坐立难安,几欲狂。
龚赞看着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他自己也觉得口干舌燥,那无处不在的酒香,像是一种诅咒,不断地撩拨着你的欲望,又在你欲望达到顶点的瞬间,给你一记最狠的耳光。
时间,就在这种无尽的折磨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姜白龙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又一次又一次地吐得死去活来。
他的身体因为呕吐和没有水分补充,开始出现脱水的迹象,嘴唇干裂,脸色苍白。
精神,也在这反复的希望与绝望中,被折磨得濒临崩溃。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躺平任嘲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商大灰,那个憨货,捧着一坨焦黑的、狗都不吃的野菜沙拉,又哭又笑,嘴里嘟囔着“不忘初心”。
还有井星那虚弱却坚定的声音。
——“既然现成的美食美酒都被污染了,那咱们就‘创造’!”
创造!
对啊!创造!
这些酒,都是金卡那个变态“赐予”的,是“得到”的,所以它们带着诅咒!
那如果我们自己创造出来的呢?
一瞬间,姜白龙那双黯淡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光芒。
“俺知道了!俺知道了!”他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把龚赞吓了一跳。
“你知道啥了?知道这酒不能喝了?”龚赞没好气地问。
“不!”姜白龙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近乎疯狂的执拗,“俺们不喝她的酒!俺们自己造!”
“造?用啥造?用你的口水吗?”龚赞觉得他真是疯了。
姜白龙没理他,他像一只寻宝的猎犬,在这巨大的酒窖里四处翻找。
这里的一切,都是为了“品尝”和“享受”而存在的,光滑的地板,巨大的酒桶,连个能用的工具都没有。
最后,姜白龙的目光,锁定在了一块从洞顶掉落下来、满是棱角的巨大岩石上。
他冲了过去,也不管什么龙王风度了,直接用他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开始疯狂地刨着岩石下面的土地。
指甲翻飞,血肉模糊。
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硬生生地用双手,在坚硬的地面上,挖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石坑。
“老姜,你这是干啥?刨你家祖坟呢?”龚赞都看傻了。
“你懂个屁!”姜白龙喘着粗气,眼睛里却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俺在酿造,酿造一滴真正属于咱们自己的‘水’!”
他小心翼翼地将石坑里的碎石清理干净,然后,像个虔诚的信徒,蹲在旁边,等待着。
他在等露水。
这是最原始、最古老、最笨拙的取水方法。
龚赞看着他那副魔怔的样子,愣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
他也想起了井星的话,想起了沈狐那清冷而倔强的脸。
“守护……”他喃喃自语。
虽然不知道有什么用,但龚赞还是盘腿坐了下来,面对着姜白龙和那个小小的石坑,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