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縣,東河鎮。
作為每年河神大祭的所在地,東河鎮有一座專門供奉河神的河神廟。
深夜,河神廟中微弱的燭火昏暗閃爍,彷彿隨時可能熄滅。
在這樣黯淡的燭火下,廟中供奉的那尊青面獠牙的河神塑像顯得更加猙獰。
一個黑衣老人跪在河神像前低著頭不知道呢喃著什麼。
而在黑衣老人身後,一道無法辨認的模糊聲音響起:“新任縣令廣邀青州散修來降妖除魔,眼下不少有名有姓的散修都來了青山縣。恐怕用不了多久,河神老爺就要被新縣令當做妖魔給宰了。”
黑衣老人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喃呢著,那道聲音卻是繼續說道:“你可是這河神廟的祭祀,每年大祭都是你來主持,在這青山縣也是德高望重之人。你難道就想看著河神老爺死了,你家從此沒落?”
似乎是被這話給引動了情緒,黑衣老人默默直起背,眼神渾濁,聲音也有些含糊不清:“若是真能殺了河神老爺,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那聲音頓了頓,繼而笑道:“差點忘了,你當年可是主動把你家孫子孫女給獻祭給了河神,才當了這主祭。”
黑衣老人繼續說道:“當年是為了保全鎮人的性命。”
“而且,河神老爺從一年一對童男童女到現在一年六對童男童女,胃口越來越大了。”
說著,黑衣老人緩緩抬頭望向那猙獰可怖的河神像:“青山縣,已經快要養不起了。”
那聲音輕笑了兩聲:“既然你不想管,那就不管,正好我也想看看河神老爺到底什麼模樣呢。”
黑衣老人聽到這話,頓了頓,沒再說話,而是靜靜看著河神像,彷彿能一直注視下去一般。
而那聲音也是徹底沉寂下去,似乎從未出現過。
與此同時,東郡郡城內,哪怕是深夜,郡城一些地方依舊是燈火通明,彷彿白晝。
而這些地方附近巡邏的城衛也是最多的,這些地方甚至有專門的內河與其他區域隔開,彰顯其不凡的地位。
這些地方,便是東郡修行世家的家族駐地。
所謂修行世家,無不是傳承了數百年的地方豪強。
要麼家族數代皆有築基修士,要麼就有紫府老祖坐鎮,可以說是東郡的地頭蛇,地方的實際掌控者。
當今天下,無論是東域大洲的齊國,還是魏國,又或者楚國等國度,無不是朝廷與世家共治天下。
朝廷就是皇族這個最大的修行家族,而世家就是那些僅次於皇族的地方修行家族。
東郡郡守雖說是齊國皇室任命,但到了東郡也不得不和這些修行世家合作,否則他根本無法施政,更別談治理地方繳納賦稅資源了。
因此東郡這些修行家族,尤其是有紫府老祖坐鎮的那幾個,實際上等同東郡的土皇帝。
查家,就是東郡赫赫有名的修行世家,有紫府老祖查良才坐鎮,查家已經顯赫了兩百多年。
如果不出意外,查家還能再顯赫兩百多年。
哪怕後代子孫沒有人能開闢紫府,維持代代築基依舊可以保證家族榮華富貴。
此時,查家的紫府老祖查良才正在密室之中與一尊玉製雕像說著什麼。
“你知不知道,青山縣的縣令要剷除太平河的河神了。你那分身若還想繼續吸收青山縣的香火,可要早做準備。”查良才端著一杯靈茶,神情很是愜意。
那玉製雕像出聲音:“我知道了。我那分身再怎麼說也有紫府初期的實力,只要你們這些紫府境的動手,單憑一群練氣築基,拿不下我的分身。”
“如此最好,”,查良才說著,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似得,看似隨意的說道,“說起來,你我合作這麼些年,我還真的很好奇你的底細,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十三個紫府初期的分身,可真是讓人害怕啊。”
玉製雕像沒好氣的說道:“你管這些幹什麼?你只要知道我能幫你結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