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培盛不解地搖搖頭,站在門外候著。
一時間,屋裡便只有若音和四爺。
若音捧著薑湯,輕抿了一口,淡淡地道“為什麼要替我做決定?”
四爺不答反問“皇額娘再也不能將你如何了,這樣不好嗎?”
“你知道的,我指的不是這個。”
四爺輕笑一聲,難得溫和地解釋“音音,朕都是為了你好。你說你為了個奴才,又是何必?”
“為我好?”若音乾笑了兩聲,“為我好就可以視柳嬤嬤的性命如草菅?”
“為我好就可以不尊重我的想法和決定?”
“為我好就可以強制性控制我的奴才?”
對於女人咄咄逼人的四聯問,四爺原本溫和的臉色瞬間變了色。
語氣也變得冷漠起來“皇后,你真是蠢東西,朕好心幫你,你卻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居然為了區區一個奴才,就這般與朕生氣?”
“皇上確定是在幫我嗎?要不是你,柳嬤嬤何至於死!”
四爺咬牙,道“錯!倘若朕今日不這樣做,他日柳嬤嬤也會因為你的仁慈而死。你以為今日她逃過了皇額孃的威脅,往後就沒有別的人因為她威脅你嗎?”
若音“......”
“換句話說,如果今日朕不阻止這件事情,讓你任由皇額娘拿個奴才威脅,或許下一次,就是半梅。而你的永壽宮,只會死更多的奴才,甚至,你會失去對你來說更為重要的人,你懂嗎?”
“我為什麼要懂,我只知道柳嬤嬤她死了。”若音將手裡的薑湯往桌几上重重一放。
濃濃的薑湯灑了幾滴在桌几表面,她看愣了神。
良久後,她轉頭與四爺眼神對視,“是,我知道,也許在你眼裡,柳嬤嬤就是個奴才,賤命一條。可對我而言,在皇宮裡每一個忠心的奴才都難能可貴,在我心中,她們比你更值得我去信任!”
“......”四爺沒說話,只是一張臉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陰冷。
若音則繼續道“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這般冷血無情,沒有什麼能夠左右你,對母親、對兄弟,都可以滿不在乎。即便死了皇子,你也從不流淚,也難怪你成了孤家寡人一個。”
這個男人,雖然幫了她,卻那麼殘忍的對待柳嬤嬤和別人。
簡直殘忍到令她害怕。
此話一出,四爺薄唇緊抿,眉頭緊皺,好似在怒的邊緣。
沉默了一會,他悶悶地道“你懂什麼。”
“那皇上又懂什麼。”
“朕不想同你說那麼多,只有一點,朕得叫你明白,你身為皇后,不該為了一個奴才心軟。確切地說,你不能因為任何人動搖本心,否則你一旦在人前露出軟肋,就給了別人可以傷害你的機會。”
若音“......”
見她不說話,四爺直接起身,幽幽地道“不止是你,朕也是一樣。”
說完,他招呼都沒打一聲就離開了。
外頭,蘇培盛見四爺出來了,趕緊屁顛顛地跟上。
適才他在門口都聽見了,皇后說的那些話也忒大膽了。
居然敢在皇上內心深處的傷口撒鹽,說皇上是孤家寡人!
不過皇上也是,這種時候就不能好好哄著,別毒舌地罵皇后蠢東西麼?
唉,一個說話傷人,一個毒舌相向,能不互相傷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