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音有滿腔的問題和委屈,卻無人訴說。
偌大的地宮,除了一日三餐,會有侍衛給她送食物。
其餘時候,只有她一個人。
這裡的白天就跟黑夜一樣漆黑。
外面的光線,根本就穿透不進來。
伸手不見五指,無盡的黑暗之中,沒有光明,沒有聲音,沒有一絲溫暖,什麼都沒有。
就算是喊破了喉嚨,也得不到一絲回應,得到的,只有空蕩蕩的迴音。
這裡只有未知的黑暗,那些黑暗將她整個人團團包圍。
若音想在裡面走路,必須得用雙手擋在前面摸索,否則會東撞西撞。
之前那些人帶她進來的時候,她看見房間裡有蠟燭的。
她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摸索著周圍,終於找到了燭臺,指腹上傳來細砂的觸感,那是長時間以來落下的灰塵。
若音對著吹了一會後,就將蠟燭點燃。
一下子,若音的周圍就亮了起來。
連帶著照亮了若音那顆冰冷的心。
不經歷黑暗的人,是無法懂得這種光明的。
若音掃了眼周圍,這個小房間只有一張木板拼湊起來的桌子,一張床,上面鋪著稻草,竟是連被子都沒有。
微弱的燭光不斷的跳動,有種若即若閃的恐怖感。
若音蹲在木床的一腳,雙臂環抱著手臂,抱緊自己。
倘若地宮裡有一群人,是不可怕的。
可怕的是這裡只有她。
可怕的,是一個人的孤獨。
然而,她卻笑了。
這是一種想哭又怕沒人安慰,嚥下眼淚繼續微笑的堅強。
她告訴自己,熬過這些黑暗,她終將會得到光明!
這個世上,沒有誰可以依賴,即便是影子,也會在周圍都暗下來的時候離開你。
每個人的一生都是寒來暑往,日出日落,人聚了又散。
有些路是必須要一個人去面對的,路再長再遠,夜再黑再暗,也得獨自默默地走下去。
她自己有手,不需要被別人捧在手心。
難過的時候,她可以抱抱自己,將自己捧在手心,不是嗎?
只是,準噶爾的冬天好冷,比紫禁城還要冷。
好在她穿的夠暖,自己的懷抱也夠暖...
若音就在這黑漆漆的房間呆了好多天。
一開始,她還能根據一日三餐算時間。
後來,她都記不得確切的日子了。
不知過了多少天,若音聽見地宮開門的聲音。
還有沉穩的腳步聲朝她逐漸靠近。
若音蜷縮在床角,看著外面。
一個黑影出現在鐵架外,漸漸的,她藉著微弱的燭光,看清了來人是策凌。
緊接著,若音聽見開門的聲音。
是策凌開門進來了。
他進來後,直接走到她的面前,在木床上坐下。
好些日子不見,他看起來有些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