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抿唇,安靜了一會才道“臣妾在熱河行宮的時候惹皇上不高興,後又被禁了足,臣妾便以為,皇上不要臣妾,不管臣妾了。所以那天,即便皇上在臣妾面前,臣妾也不敢主動找您,怕被您拒絕。”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語氣裡透著不自信和怯弱。
將小心翼翼的樣子把握得惟妙惟肖。
四爺盯著女人看了好一會,而後理智地道“不敢?朕看你是太敢了!”
“臣妾不知皇上此話怎講。”
“呵,你要是不敢,就不會帶著一個宮女跑了。”
“臣妾不是跑,臣妾是要帶著半梅回京的。”
“回京?”四爺顯然不信,“大清在南面,你倆直奔著北面去,你們回的哪門子京?”
男人抬手,指尖戳了戳若音光潔的額頭。
“啊?北面?”若音揉了揉額頭,一臉驚詫加懊惱。
而後一拍腦袋,“我倆一直以為那就是南面,我就說怎麼有點不對勁呢。”
“術業有專攻,半梅她一個宮女,就沒出過京,要她幹差事,那是仔細又貼心,這種方向感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懂。”
“而臣妾多年來,出門都是奴才帶路,您讓我管賬、治理後宮可還行,讓我找回京的路,那是找著找著就找偏了。您又不是不知道,臣妾素來是個路痴,前陣子在熱河行宮,我還迷過路呢。”
“這麼說,你和你的貼身宮女,是一心想回京,只是迷路了?”四爺冷冷地看著面前的女人。
似乎不管他問什麼,她都能回答得遊刃有餘。
若音點點頭,“當然啊,臣妾那麼久沒見到三個阿哥,沒見到家人了,當然想早些回京見到他們啊。”
“......”家人和阿哥,都是她惦念著的。
就連大清和百姓,她也是顧著,且有責任的。
否則就不會勞心勞力的做火炮,即便跟他吵架,還要站好最後一班崗。
可她的眼裡,獨獨沒有他。
有的,只是失憶前的他。
想到這,男人冷笑一聲“看來,倒是朕誤會皇后了。”
“誤會?”
“朕以為,你想逃。”男人看似輕飄飄的一句話,似試探似探究。
可深邃的墨瞳卻直勾勾地看著她,不放過她任何一個面部表情。
若音聽得出男人話裡的意思。
可是,就算她心虛,面上卻佯裝淡定從容。
並理直氣壯地問“這麼說,皇上還是不信臣妾了?”
說著,她無奈地輕嘆一口氣,“得了,反正您不信我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四爺“......”
若音站累了,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在熱河行宮的時候,我辛辛苦苦地研製出火炮,皇上卻不信任臣妾,認為是我把軍機圖,以及火炮製作圖給了準部。”
“現在,我一心一意想回京,結果您倒好,認為臣妾是想跑,我是您的皇后,我能跑哪裡去啊我...”
若音小嘴一扁,嘟嘟囔囔的,中氣十足又透著委屈的控訴。
而之所以提起軍機圖,是她想反過來試探一下他。
之前在熱河行宮的時候,四爺說她把軍機圖給了準部。
但後來,他並沒有將此事公開,而是壓了下來。
即便策凌把她劫走,他還是封鎖了訊息。
那時她在想,他是不是有那麼一丁兒為她著想,這才護著她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