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花樣多(1 / 2)

小說:御前攻略 作者:容光

第三十章

馬車踢踢踏踏行駛在大街上。車廂內無人做聲,昭陽倚在車壁上默然淌淚,皇帝陰沉著臉在旁邊一言不。

方淮也難得蹙眉,坐在馬背上揚鞭駕車,心下卻在細細思量。看皇帝今兒這模樣,怕是與那宮女之間沒那麼簡單。他與皇帝自小一同長大,加上趙孟言,三人雖是君臣,但骨子裡卻情同手足。他從未見過皇帝這般驚慌失措地對待某個姑娘,就連當初皇后,不,那時候還是太子妃,就連太子妃被凌、、辱,誕下了與皇帝毫無血緣關係的大皇子時,皇帝也只是震怒,可震怒與這般驚慌的模樣是全然不同的。

路見不平,也有可能震怒。但驚慌始於護短,始於關心,關心則亂,所以惶惶不安。

這樣沉默了大半天,皇帝終於開口,他的聲音素來好聽,宛若珠玉滾落在白瓷盤中,但此刻卻有些暗啞,像是從嗓子眼裡冷冷地擠出來的“朕晚些時候就差人去捉拿李家滿門,罔顧皇權,強佔宮女,無視宮規,辱罵君主……條條罪狀都夠那姓李的死個百八十回。”

事實上死百八十回真是很便宜他,皇帝開始絞盡腦汁思索慎刑司那些個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刑罰。這還是破天荒頭一回,他這個明君居然也對這些個酷刑感興趣。

昭陽頓了頓,抬眼朝皇帝看過來。

她的眼角腫得跟桃子似的,引人笑。可皇帝笑不出來,只越看心越沉。他問她“可有哪裡受傷?”

視線定格在她嘴角的血漬上。

昭陽似有所察,伸手擦掉那點血跡,啞著嗓音說“不是我的血,是那,是那畜生的。”

她的手還在抖,說話卻是沒有半點含糊,當著皇帝的面也無所顧忌,畜生這種詞該往外蹦就往外蹦。皇帝看著她,本以為她會一路哭,可她卻根本不像個尋常姑娘家,遇到這種事驚慌失措也只是一時,這當頭就好像沒事人了一樣,隻身上還在隱隱抖。

他心裡越不痛快了,卻壓根不知道這點不痛快源於什麼,只能正色對對她說“你且放心,此事朕會替你做主,絕不會善罷甘休。”

她默然無語,低頭半晌,才又低聲說“那姓李的就是死了我也只會說聲痛快,可李家滿門……小的有個不情之請,望皇上不要牽連無辜,他們雖是從犯,但罪不至死。”

皇帝勃然大怒“你都成這個樣子了,還替人求情?”

他重重地往車內的小几上一拍,車廂內悶聲作響,四壁都動了動,看著昭陽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狼狽模樣,他真是氣得要命“朕問你,你這顆心是什麼做的?這種時候裝什麼菩薩?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眼下朕要為你做主,你居然還什麼菩薩心腸,朕要是晚去一步,你恐怕就……”

他說不出來,只氣得胸口一起一伏。那種場景根本不敢想。

昭陽望著他,眼眶又紅了,只哽咽著說“那姓李的該死,我絕不替他求情半分。可李家上上下下有老有小,那麼多人連今日生了什麼都不知道,一夕之間就送了命,這絕非所謂的公平。”

就好像她,僅僅五歲就流離失所,所有的親人悉數離去。祖父有罪嗎?是的。那些飛揚跋扈、枉顧人命的親戚有罪嗎?是的。可她有什麼罪?母親有什麼罪?滿府的無知奴僕有什麼罪?

她很多次都問自己,皇帝做得有錯嗎?不,他做得沒有錯,懲處定國公府是他應該做的,畢竟祖父是奸臣。可犯錯的明明只有那幾個人,卻牽連6家滿門獲罪。

昭陽攥著衣角,心中似有一把火在燒。她也想燒了李家,燒了李義函,連同出賣她的表姐她也恨了起來,還有那些抓她的小廝,縱容李義函對她做盡惡事的奴僕。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只因李義函的惡念而起,其他人到底為什麼要跟著陪葬?

她靠在車壁上,聽著車轍咕嚕咕嚕轉動著,聽著馬蹄得得作響,最終疲倦地閉上眼。

“皇上,表姐是我最後的親人,她不顧念情分,可我還念著昔日她對我的好。今日之後,我與她算是一刀兩斷,她曾救我一命,我如今也救她一命,一命抵一命,我也心安了。”

從以往後,她是死是活,活得舒心悠閒或是多災多難,都與她6昭陽再無半點關係了。她們的感情始於那年冬天楊淑嵐跳進冰冷的池子裡救她起來,終於今日的一場鬧劇。

皇帝看著她血色全無的蒼白麵龐,心裡像是被一隻拳頭緊緊攥著,可到底也只能無力地鬆開。他沒說話,定定地看著她,像是要看穿她心中到底在想什麼。

可那個問題依然縈繞在心頭,她在想什麼,與他有什麼關係呢?

***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今日了大脾氣,明面上,都以為是守城軍大營裡將士們違背軍紀、飲酒賭博,是以皇帝盛怒,但暗地裡只有方淮與德安幾人知道各中情形。

皇帝從後門把昭陽送進了耳房內休息,又命人叫來大夫替她看看。

趙孟言久候皇帝不至,後來才知道皇帝已經離開李家,便又悠閒地自個兒回來了。回到陳家後才現哪裡不對勁,一問方淮,面色陡變。

“那丫頭現在怎麼樣?”

“大夫說沒什麼,就是臉上有點腫,受了些驚嚇,冷敷一下,喝點安神湯,好好睡上一覺便無大礙了。”方淮瞧他一眼,“你很關心她?”

“隨口一問罷了。”趙孟言坐下來休息,倒了杯茶,喝了兩口又站起身來,“我去找皇上。”

他去得正好,皇帝正準備派人去李家處置今日之事,原本想讓方淮去的,但趙孟言卻主動請命了。經過耳房時,他朝裡望了一眼,可虛掩的門內能看清的不多,他只隱隱瞥見她的一處衣角。

方淮的陳述極為簡單,但“險些受辱”、“受了輕傷”此類言語叫他心驚。他素來想象力很好,這麼一聯絡,真是,真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問皇帝“皇上可有主意,要如何處置李家?”

皇帝眉頭緊蹙,來回踱步,似有躊躇,最後停下來,才壓低了聲音冷冰冰地說了句“李家大爺扭送官府,嚴刑問詢,朝死裡落。”

“那,李家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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