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安安握住毛筆,出了一會兒神,半晌回過神來,低頭一看,不由愣了一下。
筆端的羊毛飽蘸墨水,黑色的墨點在青檀紙上化開,弄張了一張紙面。她忍不住悄悄側頭看穆天音一眼,小手一邊將面前的青檀紙拈起揉成一團藏在身後。
穆天音感受到她的注視,眼睫微抬,看向她:“怎麼?”
白安安將手上握住揉成一團的青檀紙,臉上鎮定自若,朝著穆天音甜甜一笑:“仙女姐姐,今天下午還帶安兒出去玩嗎?”
穆天音側頭看向窗外的天空,微微點了點頭。
白安安垂下眼睫,想著站在院子外邊不肯離開的雲秀,簡直氣得想原地爆炸。
自那日被她戳破心思之後,對方好像破罐子破摔了,乾脆直接跪在她們院子外邊,她倒是什麼都沒說,但是意思表現的很明顯。
穆天音自然不把人家放在心上的,她跪不跪,對她來說都沒有差別。但是白安安卻看不過去,哪裡有強制拜師的?
而且她就這麼跪在她們院子門口,多影響穆天音的形象啊!其他不知情的,還以為雲秀得罪穆天音,被穆天音懲罰了呢。
人家既然要跪,她就讓她跪個夠。白安安牽住穆天音的手,一起走出院子,兩人徑直越過跪在地上的雲秀,沒有留給她一個眼神。
雲秀跪在那裡,默默注視兩人走遠,半晌站起身,彎腰拍了誒膝蓋上的灰塵。
樹梢上的大白飛下來,落在她的肩膀上。雲秀伸手撫了撫,露出沉思的模樣:“還是不行嗎?”
她什麼招都試了,可這一大一小,可謂極為不驚人情。
她一邊撫摸著大白的腦袋,一邊露出沉思的模樣。側頭望向天空,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樣。或許還可以試試。
白安安拉著穆天音的手走在街上,另一隻拽著穆天音給她的買風車漫不經心擺弄著。
穆天音帶她來的,是另一個鎮子。這個鎮子盛產硯石,遠在千里之外。
白安安盯著手中小小的風車一會兒,耳邊忽然聽到一陣刺耳的叫罵聲。
她抬頭一看,就看見身著亮黃色弟子服侍的赤雲宮修士凶神惡煞地大搖大擺地走在道上,當中有修士抬起一架眼熟的敞篷轎子,轎子上攤著個眼熟的紅眼青年。
雙方狹路相逢時,顯然都怔住了。白安安是有些詫異,側臉瞟過去,沒想到這個紅眼青年都癱了都頑強出來找事,生命力實在頑強。
穆天音淡淡看過去,眉目不動。
柳秋陽臉上表情先是凝固,然後慢慢緩和下來。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他陰鬱一笑,神情猛然一凜,喝道:“給我上!生死不論!”
這裡可是他們赤雲宮的地盤!之前是他沒有準備,只帶了一點人出門,所以才會慘敗。這會兒他身邊的修士,可是各個都是元嬰期的修為,任這白衣女人再大的本事,沒抵擋不住十幾個元嬰期修士的聯合攻擊!
想到自己如同廢人,他表情漸漸猙獰,猛然一拳砸在木製扶手上,咬牙道:“不對,活捉這兩個賤人,本君要留著慢慢折磨!”
他頓了頓,緊接著道:“那個女人身上有古怪,怕是有什麼寶貝,你們不要讓她先出手!”
話音一落,是個修士連忙揮舞長劍,連成一個圈,將白安安和穆天音兩人圍在圈總。修士們如臨大敵盯著她們,同時舉起長劍,劍尖直指中心的兩人。
以白安安和穆天音為中心點的劍陣猛然從天空朝兩人壓下來。
白安安拉了拉穆天音的袖子,擔憂望著她。
穆天音茶色眸光含笑,輕柔撫摸她的腦袋,輕聲道:“別怕,他們不是我的對手。”
然後白安安只見穆天音揮了揮衣袖,什麼劍陣,什麼元嬰修士,就全部飛了出去。
十幾個元嬰修士,朝著各自的方向倒飛出去,摔倒地上,各個狂吐血的場面還是十分壯觀的,至少白安安就看愣了。
和白安安一同看愣的,還有柳秋陽。柳秋陽的表情現是震驚,然後再到茫然,最後轉為不可置信。怎麼可能?這白衣女脩名不經傳的,就算再強還能強到哪裡去?可是她剛才一招就幹掉了自己好不容易才籠絡過來的元嬰修士。
她到底是什麼人?
白安安見現場還有一個人坐在那裡,不由拉了拉穆天音的袖子。
穆天音低頭看向她。
白安安伸手指向一邊,“仙女姐姐,他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