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坊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個男人到底有多強, 看看地上他們死不瞑目的兄弟們就知道了。
可這麼強的男人,竟然被這個女子一拳打飛了?
白玉陵輕輕咳嗽兩聲,擦了擦嘴角, 一個閃身,將賭坊的幾人全都殺了,神色冷漠,就好像剛剛被打飛的不是他一樣。
林木警惕地看著他, 嶽止流卻哥倆好似的, 一把摟住白玉陵的肩:“城主, 好久不見啊。”
白玉陵忍住了想要對他翻白眼的慾望, 拍開他的手:“離我遠點,我有正事。”
他看向易衡:“我就知道, 你會再來易家的。”
“之前的那個魔族老頭, 是你的人?”易衡面色不善地質問道。
“怎麼,覺得被冒犯了嗎?”白玉陵輕笑一聲, “這易城,已經不是從前的易城了。”
他特意從魔淵之中帶了些良善的子民過來,為的就是今天。
易衡嘴唇抿成一道直線。
他從未想到,那個在百姓們口中丰神俊朗,如同謫仙一般的神秘的城主竟然會是他懷疑的敵人之一。
“你為什麼要接手易城?”
“若不是有人囑託,我才不會過來自找麻煩。”白玉陵的語氣有些不耐煩。
“誰囑託你的?”
“收起你質問的語氣。”白玉陵冷哼一聲, “易家教你跟長輩說話是用這個態度的嗎?”
長輩?
易衡越發困惑了。
白玉陵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你母親從來都沒有提過你外祖家嗎?”
外祖家……易衡突然想起小時候母親對著幾封書信淚水漣漣的模樣。
那個時候, 他還什麼都不懂, 只知道信是從很遠很遠寄過來的。
後來才漸漸知道,他外祖家原本也是顯赫一時, 可在戰爭之中, 再顯赫的家族也不過是螻蟻而已。
一場戰鬥失利, 柳家被滅,外祖母因為貌美,被當時的魔族將領直接擄回了魔淵,只留下年幼的他母親被與柳家交好的易家收養。
外祖母在魔淵之中忍氣吞聲,對著那魔族將領假意逢迎,只求有朝一日能為夫婿和親人報仇。
然而聽父親說,她大概是失敗身死了。
不過,若是外祖母早已身死,那些信又是從哪裡寄過來的?
難道說……
“看來,你是想起了一些什麼。”白玉陵挑了挑眉,“按理來說,你應該叫我一聲舅舅的。”
舅舅?
林慕低頭,心虛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
好傢伙,那她剛剛那一拳豈不是打錯了?
“我外祖母不是被魔族將領擄走的嗎?”易衡皺起眉頭,“而你是魔皇的兒子啊!”
白玉陵嘲諷地笑了,“是啊,我確實是魔皇的兒子,但也確實是你母親同母異父的弟弟。”
聽出他的言外之意,易衡攥緊了拳頭。
他的外祖母到底在魔族受到了多少折辱?
“她最後是被凌遲處死的,我親眼看到她被送上刑場。不過,她可真是倔強,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
白玉陵輕嘆一聲,“臨死之前,她囑咐我要好好照顧姐姐,所以我和你的母親開始通訊,只可惜十年前我還是錯過了帶走她的最好時機。”
他隱瞞了不少關於自己身世的東西。
那些過往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了。
就算此時面對的是唯一對他表露過善意的姐姐的孩子,白玉陵依舊不願意多說。
於母親那邊,他是被強迫生下的屈辱的象徵,於父親那邊,他是人魔結合卻身份高貴的不倫不類的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