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生死搏鬥(2 / 2)

小說:宋慈大傳下載 作者:王宏甲

這與霍雄、許公子接上廝殺的蒙面漢,手臂奇長,一人敵二,全然無懼。一把鋼刀寒光閃處,人隨鋒到,鋒依人變,左右馳騁,上下翻旋,變幻莫測,疾如閃電。轉眼之間,只聽得“噹啷”一響,許公子的寶劍墜落在地,腕上也被劃一刃,血流如注,許公子一個就地十八滾,跌出戰圈。

霍雄正自一驚,那長臂漢的鋒刃又向他旋來,一團白光溜溜飛閃,呼呼有聲,直把他遮得嚴嚴實實。戰不多時,霍雄自覺難以招架,正思對策,一股冷風已從他頭前避開他封頂的刀刃斜下至腹,霍雄不及招架,慌忙仰身便倒,幸而此招是他從童宮那兒學到的一個防身絕步,快疾無比,那道寒光貼著霍雄的腰帶滑過,不曾傷著絲毫。但不及起身,那寒光又凌空襲下,霍雄舉刀一隔,頓覺手臂發麻,刀也不知哪兒去了。屏息之間,霍雄也一個狸貓打滾跳出丈外。就此一瞬,霍雄從腰間扯下了那條丈餘長的細環鋼鏈,疾向長臂漢腕上捲去,只聽得錚錚亂響,鋼鏈果然像一條銀蛇似的纏住了長臂漢的刀,因那鏈頭一端還是帶有尖刺的,接拿不得,眨眼間長臂漢的刀也被卷飛。

現在是霍雄不容那長臂漢有喘息之機,舞動鋼鏈,嗖嗖有聲,向長臂漢打去。然而長臂漢徒手空拳,依然無懼,只見他身如游龍,行似蛇舞,霍雄那帶有尖刺的鋼鏈頭在他身前身後滑來滑去,只沾不上他的身。沒有幾合,霍雄又預感這根鋼鏈非但傷不著對方,而且難於抵擋對方那變幻莫測、風聲霍霍的一雙長臂。此想不過在心中一冒,那長臂漢已拿住了他的鏈身,與此同時,借那奪鏈之力,飛身而起,一記橫身護腿向霍雄射來,霍雄用鏈去隔,卻被對方於空中一腳蹬住那鏈,另一腳於倏忽之間彈射而出,擊中霍雄手臂,霍雄頓覺一陣劇痛,鋼鏈再拿不住,人也跌出幾步。霍雄迅即轉身立起,可尚未站穩,又見對方兩隻長臂猶如蒼鷹展翅,直向他撲面而來。人未近身,掌風先到。霍雄一邊手已舉不起來,知道不好,口裡大呼一聲:“宮哥!”同時用另一隻手去接那掌,可是沒有接住,被對方雙掌擊中前胸,頓時,霍雄只覺得前胸一陣窒息,兩耳生風,他被長臂漢這當胸雙掌打得直往後飛去,撞在一棵芭蕉樹上,跌落下來,登時口吐鮮血,不能動彈。

這些都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發生的事。童宮仍與另一個蒙面漢殺得難解難分,猛聽得霍雄一聲叫,情知不妙,轉眸看時,就見到了方才那一幕,也不知霍雄遭此一擊,是死是活,童宮虛晃一刀,撇下對手奔來,深恐那蒙面漢再趕上去,加害於霍雄。然而不及趕到,又見許公子從地上爬了起來,要去拾撿落在幾步之外的劍,而那長臂漢已從地上拾起了他自己的刀,一個躍步躥到許公子面前,掄刀就向許公子砍去,許公子左閃右避,倉促間踩著了園中腐葉,後腳一滑仰面而倒……就此千鈞一髮之時,只聽得“當”的一響,火星濺處,童宮的鋼刀擋在欲砍向許公子的刀口上,救下了許公子。

只這一擋,童宮也感到對手刀上的分量,後悔自己方才沒有接住這人廝殺。現時要勝這二人也難乎其難。於是一邊敵住兩個蒙面漢,一邊就對許公子喝道:“快,去叫人!”

許公子不肯走,可是待要重新去拾地上的劍,就見自己的手已為鮮血染遍,也無握劍之力。再看童宮,只見他鋒圓刀轉,刀罩全身,縱跳靈捷,無止無限。許公子直將眼睛都看得花了,心想,自己不走也助不上陣,這二人要傷童宮,想必也不易,事不宜遲,走。許公子一咬牙走了。

許公子走後,兩個蒙面漢越發逼緊童宮,但童宮最擅躲閃之術,逢擊而避,乘隙而入,體捷如猿,身輕如燕,二人只傷不著他。不覺間,偏院那月亮門外已傳來喊聲,是許公子喚來兵士,只恐童宮有失,老遠就令兵士吶喊著奔來,以助聲威。兩個蒙面漢聞這喊聲,又見不能立殺童宮,互打了個手勢,猝然間,雙刀齊發,直向童宮猛擲過來——

“當,當。”兩聲脆響,童宮擊落雙刀,抬頭看時,兩個蒙面漢已拔地而起,先後上了圍牆,倉促間踩得那牆頭之瓦簌簌直往下掉。

“哪裡去!”童宮手起刀出,白光一閃,只聽得“啊”的一聲,稍慢些的那個蒙面漢後腿被插一刀,應聲落牆,另一蒙面漢則縱身躍出牆外而去……

童宮追到牆下,猛力一躥,也上了圍牆,追出牆去。未想牆外早有一個青衣人騎著一匹馬,又另牽了兩匹馬候在那兒。逃出牆去的蒙面漢從那青衣人手裡接過韁繩,也不打話,縱身一躍,上了馬背,放蹄而去……

情急之中,那青衣人尚未明白是怎麼回事,童宮已奔到跟前。青衣人發覺不對,待要牽著那匹空馬遁逃,童宮也已飛身上馬,奪過韁繩,撇下這青衣人直朝那蒙面漢追去。

於是蒙面漢在前,童宮在中,青衣人在後,三匹快騎風馳電掣賽馬一般飛奔而去。約莫追出二里之遙,童宮看看追近,也從腰間解下一條捕人的細環鐵鏈,往前面的蒙面漢子當頭打去。那蒙面漢聞得風響,抬手一攔,鋼鏈纏在他的臂上。童宮猛力一拉,將他拉出了坐騎,但豈料他手臂奇長,就在落馬的那一瞬,童宮的坐騎趕到,他抬臂一抓竟拽了童宮一把,兩人都滾下馬來,兩匹空騎遠跑而去。

空地上,童宮與那蒙面漢子又交上了手。此時,童宮以首先扯去對手面紗為主要攻擊目標。這是他的習慣,也是他早已練就的拿手功夫。因宋勰師父早已有教:“但凡追捕蒙面犯人,若能先去其面紗,便可於心理上勝對方一籌。況且即便當時拿他不住,能認下對方面孔,也是一勝。”於是,十餘回合下來,童宮果真扯去了對手面紗。面紗一去,童宮忽覺眼前這個鬈髮虯髯的人很是面熟,狐疑間,那騎馬的青衣人已趕到面前,“唰”的一聲抽出鋼刀,童宮只得先躍出圈外。

“老爺今日非廢了你不可!”那鬈髮虯髯的人面紗一去,陡然咬牙切齒地說了第一句話。這時,童宮認出來了,眼前這人正是當年曾在建陽縣衙當過都頭的梁鍔。

梁鍔忽從身上抽出一柄明晃晃的短劍。於是,在遙距市舶司的地方,梁鍔與那青衣人一個馬上,一個馬下,雙雙向童宮殺來。

童宮也從綁腿上一摸,拔出一柄短刀。又是一場酣戰,梁鍔二人恨不得立時便殺了童宮,然而左砍右刺,仍是傷不著童宮。

遠處又響起了飛奔而來的馬蹄聲……是許公子領人追來了。正酣戰著的梁鍔見勢不妙,忽撇下童宮,猛地朝那青衣人一擊,青衣人遭此突然襲擊,應聲滾下坐騎,幾乎與此同時,梁鍔翻身而上,雙腿一夾,放騎去了。

說時遲,那時快,童宮將手上的刀飛手而去,白光閃處,正中馬臀,那馬長嘶一聲,揚起前蹄,眼看就將梁鍔掀翻下來,可是梁鍔緊緊勒住韁繩,未曾落地。那受傷的馬遭此一刀,疼痛難忍,倒是載著梁鍔發狂似的疾奔而去,一眨眼便無影無蹤……

此時,空地上就剩下童宮與那青衣人,二人眼睜睜地看著梁鍔逃遠了,又都轉過身來,相對而視。許公子領人追來的馬蹄聲就在耳邊了,童宮對那青衣人厲聲喝道:“你是誰?”

那人並不答話,一雙眼睛放出異樣的光,彷彿整個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忽然,他將手中鋼刀橫起,要做困獸之鬥。只見他全身引招,刀腳並動,四肢五節都在發勁,一個金鷹破喉疾向赤手空拳的童宮猛撲過來。童宮看得真切,驀然一個後跌,平臥在地,那人從童宮身上飛了過去,倒臥在地,不動了。

童宮覺得奇怪。當那人從童宮身上飛過之時,童宮本想給他一記倒踢金香爐,因考慮到要留活口,童宮只是讓過了他,並沒碰他,可他怎麼就不動了呢?童宮趕上把他當胸一提,又問:

“說,何人派你來的?”

那人頭歪在一邊,一聲不響。童宮細看,他已氣息全無,死了。背部帶著一把只見手柄在外的短劍。毫無疑問,這短劍是梁鍔剛才那一擊插進去的。

許公子領騎衛趕到了。童宮無話,取過一個騎衛的馬匹,將青衣人一拽放上馬背,而後自己也翻身騎上,與許公子一道馳回市舶司。

市舶司內,落牆被擒的另一刺客早已被綁在一根大圓柱上。童宮回府,把那青衣之屍噗的一聲扔在那刺客面前,就從他背上拔出那柄短劍,直抵刺客前胸:“說,何人派你來的?”

“我……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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