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二一章 勝者得利 吳某來拜(2 / 3)

這名工監一點辦法也沒有,現在就算是想要花錢調職都不可能,他這職務是個燙手的山芋,誰都不願意接,而且沒有工匠,早晚要鬧出大亂子,這個責任,眾人還指望著這工監扛下來呢!

被逼無奈的這名工監,唯一的辦法是山東這件事做的不合王法規矩,自己不如上門去講講規矩條例,若是對方願意收錢,那就送重禮上去,沒準事情還能有些轉機。

想起當時為了能在外面找個差事,給王承恩和曹化淳那邊差不多送了八成的積蓄,這工監就越發的著急。

火器製造這邊雖然油水不如稅監礦監那麼豐厚,可支取銀兩收買原料,各地取兵器的時候勒索銀兩,驅使工匠做私活,這其中進進出出,也是好處多多,可現在不是保這個差事的時候,而是保命了。

“還請這位仁兄多幫幫忙,咱家在這裡已經等候兩天,什麼時候李將軍有功夫,讓咱家進去拜見,有要緊的公事!!”

火器工監司考仁滿臉陪笑著偷偷遞給鎮東將軍府的衛兵頭目一塊銀錠,一邊心中大罵,都說拜見東廠提督、內閣學士,各部尚書的時候給門房塞銀子,這是常例,怎麼出京來見個地方上的武將也要這麼麻煩。

他這裡正在腹誹,那名衛兵頭目直接是把銀錠丟還了回來,冷著臉說道:

“司公公,莫要害在下難做,我家大帥有沒有時間見你,又不是我們下屬能做主的,按照規矩遞帖子記名求見吧!!”

轉頭看看將軍府門房那邊都已經是排成長隊的求見賓客,司考仁的臉色頓時是苦了下來,上前一步,低聲的懇求說道:

“這位兄臺,咱家是從天津的差事上跑過來的,路程遠,那邊催的緊,要是大帥不見不給個答覆,咱家的人頭就要落地了,還請您行行好,麻煩開個後門通傳下行不行,咱家一定厚禮酬謝!”

鎮東將軍府的守衛是親兵營的職責範圍,在親兵營的這些官兵都是有大好前程的人,自然不會取貪圖這點小利。

守門的這位親兵頭目卻盯著司考仁看了幾眼,這名火器的工監還以為事情有轉機,連忙把手伸進腰包中,準備掏出個金錠來,那親兵頭目卻又走開了,倒是讓司考仁納悶了半天,他沒想到的是那名親兵頭目接到了府內管家羅西的口信,說是盯住這個天津來的太監,別讓他離開。

這頭目也是納悶,既然不見面為什麼還要不放他走,所以才多看了幾眼……

自從大勝得到確認之後,山東、兩淮、河南的豪紳大族,就開始紛紛用各種理由來道喜道賀,江南和福建也有人過來。

對於這些地方上的實力派和大商人們,李孟都是能見就見,彼此笑臉相對客客氣氣,儘管目前可能不會發生什麼聯絡,但畢竟是彼此有個溝通往來,日後也好相見。

從正月十五之後,京師的各種佈置是一回事,接見這些來拜訪的賓客卻讓他疲憊煩躁,到了二月,已經是有選擇的見賓客了。

外面那司考仁正在和親兵頭目糾纏的時候,他正在後院看李宏鍛鍊身體,自從那次比試之後,就由王海那邊安排了幾名親兵營的老兵過來做教師,同時管家羅西和郭棟的婆娘兩人把這後院和內院之間加了間隔,免得衝撞。

現在的後院,完全是個李孟和李宏父子二人的演武場了,李孟抓著單槓正在做引體向上,這種器材還是他成為參將後才置辦在內宅的,當年當兵的時候,他在部隊裡這種技能可是優秀。

而李宏正在一名教官的督促下,圍著院子慢跑,小孩子的運動量不會太大,不過也是跑得小臉通紅。

自從李孟迴轉山東以來,內宅和親信文武中最津津樂道的除卻勝利之外,還有就是這李宏的確是武將傳人,那麼頑皮嬉鬧的小孩子,一接受武人的軍事訓練之後,馬上就變得規規矩矩,且很勤奮,這很是說明問題。

最起碼李孟後繼有人,這一點確認無疑了。

後院院牆外,馬蹄聲響,有人下馬通報,有親兵通傳,很快一名信使大步走了進來,一進後院就立正報告道:

“大帥,馬隊萊蕪信使回府覆命!”

李孟從單槓上下來,邊上的親兵遞上手巾,李孟擦了一把汗,接過了那封信,按照規矩,那名士兵把信上的火漆給收信人驗看,準確無誤之後,才立正行禮退下,李孟撕開信,拿出了裡面的信紙。

信上所寫的筆跡工整,很有些書法的底子,是礦監丁旭的信,這些出自內廷的宦官們,大多有高於這個時代讀書人平均水平的教育程度和各項專門的公務文牘訓練,丁旭自然也是如此。

李孟走到屋簷下把信一目三行的看完,稍微沉吟之後,點點頭,朗聲的招呼道:

“當值的親兵過來五名!!”

在李孟所在的地方外圍最起碼有兩百名親兵是待命的,一聲招呼,話音未落,馬上有五名親兵跑了過來,李孟開口下令道:

“就在正門外,有一名天津過來的宦官,客客氣氣的抓起來,帶到南門邊上的軍營去!”

這五名親兵還有些納悶,不過大帥的命令就是一切,立刻是立正領命,快步的跑了出去,實際上這命令下達的很有意思,客客氣氣的抓起來,五名親兵琢磨了下,還是把身上的武器解了下來,免得出現什麼不客氣的事情。

“袁先生,你記下,兵器製造局孫和鬥、郭棟、丁旭,現送一工匠頭目前往,按當年丁旭例對待,使其才盡所能,為我所用!”

在身邊的袁文宏飛速的把這封信記下來,李孟又是開口說道:

“這封信就和裝運司考仁的馬車一併送到萊蕪去,多派幾個人護送,剛才收到了萊蕪那邊的回信,丁旭和這個司考仁有過交道,人雖然貪鄙些,不過據說對工匠生產和技術之事,頗有自己的心得,這樣的人還是在我山東才能人盡其才,就不放走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主簿袁文宏這才明白為什麼前天李孟為什麼要派快馬去萊蕪詢問,這個人盡其才雖然沒錯,不過實現的方式未免太有趣了些,袁文宏忍住笑,躬身去佈置這個任務了。

算計起來,天津的火器和兵器製造力量,工匠和匠人們已經在十二月到二月這段時間遷移的差不多了,大都是移到了山東的腹心之地,現在就連督促這工匠和匠人們做活的頭目,工監司考仁也是被送到了萊蕪的兵器製造局那裡,既然是有才能,並且自己送上門來的,膠州營可不會放過。

現在,用山東的方言來講,膠州營把北直隸的火器兵器製造力量來了個“連鍋端”,就連個渣子都沒剩下。

京師朝廷想要武裝的更多的部隊,想要讓目前的部隊保持戰鬥力,就必須給他們足夠的兵器和裝備,但最重要的天津產地已經失去,想要補充,就只能是透過南直隸和廣東還有山西幾處地方了。

在這幾處可供選擇的地點中,山西運往北直隸,陸運上麻煩多多,產量也頗為的有限,南直隸和廣東倒是有充足的庫存和產能,問題主要的運輸通路運河,被膠州營牢牢的掐在手上,想要運過去完全要看膠州營的臉色。

不經意間,李孟掐在大明脖子上的雙手又是加了一分力氣,命脈一條條的被山東控制在手中,山東在天下間發出的聲音也要比從前更粗聲大氣一些,實力不夠的時候韜光養晦,實力足夠,為什麼不飛揚跋扈?

只要頭腦清醒,這就足夠了……

但對於李孟來說,意外的客人並不是這個已經昏了頭的工監司考仁,而是一名京師大員派來的使者。

二月二十這天中午,已經能在濟南見到些許春意,李孟一家老小都是在內堂用午餐,吃的卻是海味,這時代和現代那種就算在甘肅都能吃到所謂的生猛海鮮不同,在濟南,想吃用些海味很不容易。

登萊各府距離濟南都有些距離,在這裡路上,魚鮮蝦蟹往往容易腐爛,而且專門運輸的話耗費太大,李孟行事作風都是簡樸,自然不會做這個奢侈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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