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父皇想見識它的威力,兒臣不日可以讓人給父皇演練。”
朱元璋看了朱桂一眼,略微思考了一下,接著說道“鳥銃的事你不用管了,朕會派人去你府上拿。
這段時間你哪裡也不要去了,好好在府裡反省自己的錯誤。記住,不要以為你自己有點小聰明就可以任性妄為,否則的話你一定會吃大虧。
你如果在府裡反省的不深刻,那朕就把你派到鳳陽待幾年,讓你好好反省反省。”
一聽到這話,朱桂心裡不由地一顫,鳳陽啊,還是算了吧,去了那個鬼地方,就算是吃喝無憂,那肅藩的展該怎麼辦?
朱桂來之前是萬萬沒有想到朱元璋會這麼小心眼兒,自己打敗了瓦剌,又解決了肅藩的糧食問題,給朝廷減輕了負擔,現在又貢獻出了鳥銃這個利器,就這三件功勞,都不能將功折罪,抵掉自己改革軍戶制度的罪過?
更何況,自己有什麼罪過,自己得改革不是很成功嗎?
不過,朱元璋不是一個尋常的父親,不能單單講將功折罪那一套,他是一個皇帝,他最先考慮的問題永遠是皇權的穩固。
在他看來,朱桂不加請示就擅自改動了肅藩的軍戶制度,這就是對他的權力的一種挑戰。
只要你敢挑戰皇權,哪怕你立了再大的功,哪怕你是朕的親兒子,也非得制裁你不可,否則的話,都跟著你學,那這個大明的天下,朕就不要管了。
所以,朱元璋即便是看著朱桂有功勞的份上不再重罰他,但也得讓他受點罪過,脫層皮,這樣才能起到以儆效尤的效果。
朱桂知道老朱的為人,他一旦定下來的事情,任誰也改變不了,自己要是再跟他犟嘴,再跟他討價還價,那估計會立馬被他扔到鳳陽看祖墳。
還是算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不是還沒說讓寡人去鳳陽嗎?先低個頭再說,以後的事,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於是,朱桂只能跪在地上,給朱元璋重重地磕了一個頭,然後一臉恭順地說道“兒臣領旨,兒臣謝父皇開恩。請父皇放心兒臣回府之後一定好好反省。”
朱元璋見這個兒子服軟,心情也平復了不少,便淡淡地說道“你肯認真反省就好。退下吧,記住朕說過的話。”
“是。兒臣告退。”朱桂又向朱元璋施了一禮,然後便弓著身,緩緩地退出了謹慎殿。
出了宮門之後,朱桂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都已經溼透了,這大明天子的天威還真是難以仰視啊。
寡人在甘州城外面對數萬瓦剌精銳的時候都沒有這麼怕過,沒想到現在被一個老頭子給嚇成這樣。
來到宮門口,朱桂便讓羽林軍牽來自己的戰馬奔雷,然後招呼自己的隨從就往王府裡走。
對朱桂的前途十分關心的詩劍走到朱桂的身邊,悄悄地問道“王爺,怎麼樣?”
朱桂搖了搖頭,示意她安靜,然後也壓低聲音,悄悄地說了一句,道“回去再說。”
一行人在路上自然沒有心情吃喝玩樂,徑直地回到了王府。
此時朱桂府邸的牌匾已經由豫王府換成了肅王府,但是裡面的陳設基本上沒有動過,還是朱桂熟悉的東西。
朱桂被派到甘州就藩之後,出於對藩王的尊重,宮裡也會經常派人來給朱桂打掃住宅。
因此,朱桂回來之後可以直接入住,不用再費勁打掃。
回到自己的臥房之後,朱桂在兩個丫鬟的服侍之下脫掉正式的制服,換上平日裡穿的汗衫,然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對綠蘿說道“快去給寡人沏杯茶,出了這麼多汗,渴死寡人了。”
綠蘿給朱桂脫衣服的時候就摸到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浸透了,知道他現在渴壞了,便忙給他沏了一杯茶,將再將水溫除錯好,然後遞給他,道“王爺,請慢用。”
朱桂顧不上慢用,而是拿起茶碗來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詩劍見這個樣子,知道朱桂在皇宮裡面進行了一場艱難地博弈,便關切地問道“王爺,皇上到底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