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平靜。
在他的眼裡也看不到溼意。
在他的臉上看不到感動。
那些都是無意義的。
他始終這樣認為。
稍後的這場戰鬥也沒有任何意義。
那位長春觀老道或者能夠活著離開,或者壯烈戰死,他都不會關心。
他只需要知道,這位老道必然會讓離宮的那些強者承受極大的損失。
那些王府裡的家將與高手或者投降,或者戰死,也無所謂。
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些人的忠誠與熱血,但是這些人從來都不是相王府真正的底牌。
相王府真正的力量今天根本就不會在京都出現。
因為他和陳長生的判斷非常接近,他認為天書陵那邊根本打不起來。
還沒有到最後決戰的時刻,但今天還是會死很多人。
他需要保證自己的生命不受威脅,所以必須離開。
他將透過這條幽暗的地道出現在洛水的岸邊,然後離開京都。
京都郊外,那數百玄甲輕騎已經等了他很長時間。
他將帶著這些玄甲輕騎去往漢秋城,然後與最忠誠的部屬與軍隊還有朱家的後人會合。
到時候,他應該先做什麼事情?發一篇檄文?還是先把朱家的那些廢物都毒死?
如果是太宗皇帝,他會怎麼做?
毒死不行,太過顯眼,還是軟禁起來比較好,登基後再說。
想著這些事情,他被燈火照亮的眼眸深處現出了一抹笑意。
那三名青衣道人在他身後,自然無法看到。
父親是神聖領域強者,自然不需要擔心安危。
就算道尊萬一輸了,徐有容還是陳長生都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人,自然不會向王府裡的側妃庶弟們下手。
陳留王覺得自己什麼都想到了,都考慮到了,都算到了。
但他沒有想起自己的新婚妻子平國,甚至連這件事情本身都沒有想起。
他也沒有算到,在這條幽暗地道前方某處,有人在等他。
……
……
安靜的地道里,任何聲音都會顯得特別清楚。
比如地底水動的聲音,比如螞蟻爬過牆壁的聲音。
兩位道姑睜開了眼睛。
前方有腳步聲傳來,相王府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