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會和那個女人遇在一起了?”
她望著蘆葦叢對面的樹林,有些不悅地挑起眉頭,想著:“陳長生你這個白痴,她答應了你什麼?女性人類怎麼能相信?”
對她來說,人類留給她最慘痛的記憶,除了早已經消失的王之策,便是天海聖後這個女人。
徐有容很像年輕時的天海聖後,再加上陳長生講過那場婚約的事情,所以她對徐有容先天警惕牴觸,沒有任何好感。
她看到了昨夜徐有容救下陳長生的那幕畫面,然後在周園裡尋找到了很長時間,終於找到了這二人,不料卻看到了徐有容再次離開。
這更加增添了她對徐有容的惡感。
在她看來,昨夜徐有容之所以冒著危險也要救陳長生,是因為當時有魔族在旁看著,而現在徐有容把陳長生留在這裡等死,是因為沒有人看到。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徐有容非常重視自己的名聲,看得比別人的生死甚至自己的生死更重。
這樣的女人,真的很冷酷虛偽可怕。
她想起陳長生曾經在地底洞穴裡對自己講過的那封信,想起那四個字,小臉上流露出厭憎的神情。
把陳長生留在這片蘆葦裡,自行離去,讓他無助地慢慢等死,這就是她在信裡說過的好自為之?
她對人類沒有任何好感,除了陳長生,所以她現在有些生氣,而且她在陳長生身上投注過很多心血,真正的心血,她不能允許陳長生就這樣死去,不然那些心血便會白費,所以她現在首先要做的事情,是讓陳長生活下去。
怎樣才能治好陳長生身體裡的那些傷?
她想到了一種方法,眉心間莫名流露出羞恚的意味,殷紅的那顆痣變得有些明亮。
“記住,你又欠我一條命了。”她看著昏迷中的陳長生恨恨說道。
說完這句話,她俯身抱住陳長生,依偎在他的懷裡,然後化作一道黑色的光進入他的身體裡。
一道至寒至淨的氣息,從陳長生的胸口處釋出,然後漸漸收斂回他的體內。
陳長生的臟腑表面有很多細微的傷口,正在不停流血,被這道至寒的氣息凝住,血漸漸止了,同時他的血液流動和呼吸都開始變緩。
蘆葦叢裡的水,表面凝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陳長生的眉頭上同樣凝出一道冰霜。
同時,他的手腕裡多了一塊玉如意。
片刻後,水聲嘩嘩響起。
徐有容從樹林裡走了出來,拎著衣裙,走回到蘆葦叢中,卻不知道她剛剛去做了些什麼。
看著陳長生眉頭上的那抹冰霜,感受著比先前略寒的環境,她略略挑眉,總覺得似乎發生了什麼事情。
可蘆葦叢四周,明明什麼都沒有。
她取出命星盤,手指在上面似乎無意地撥弄了幾下。
命星盤沒有給出任何指示,那些線條極其凌亂,混沌一片,就彷彿周園裡沒有星星的夜空,什麼都看不到。
她的傷太重,沒辦法走回那些人類修行者聚集的園林,那麼接下來該往哪裡去?
她伸手抓住陳長生的腰帶,向對岸走去,就像拎著一個包袱。
因為她個子不高的緣故,陳長生的臉不時浸進水裡,在蘆葦叢裡帶出一道水花,驚醒了些游魚。
這人天天吃的啥呀,看著不胖,怎麼這麼沉?
她這樣想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