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離山劍宗弟子與國教學院的人們是對手,但苟寒食從來沒有輕視過陳長生。
苟寒食自然不會與他爭辯誰的眼光更好,指著臺上說道:“要開始了,你還不回去?”
“你這是逐客的意思?三四年沒見,再多聊兩句又如何?”
唐三十六根本沒有回去的意思,直接從旁邊的槐院處拿了把椅子過來,就在苟寒食身邊坐下。
他用很輕的聲音與苟寒食說了幾句話,即便是白菜都沒有聽到。
苟寒食神情不變,平靜說道:“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唐三十六知道苟寒食是真正的君子,既然說知道了,自然會做到,放心下來,但還是不肯離開。
他對苟寒食感慨說道:“你看陳長生孤伶伶地坐在那裡多麼難受,我才不要。”
白菜插話道:“我怎麼覺得,你是擔心去那邊要站在教宗陛下身後沒有座位。”
唐三十六面不改色說道:“既然懂得,為何還要這麼不懂事,非要拆穿呢?這方面你真要跟你二師兄學學。”
……
……
唐三十六自然是不想站的,但他的那句感慨也並不全然虛假。
教宗到場,那位南方道殿主教自然不能再安坐席中,早已過來與戶三十二侍立左右,再加上那隨侍在旁的十餘名教士,陳長生的身影在臺上看著並不是太孤單,但……有些孤單。
雲霧遮日,十餘里方圓的峰頂崖坪被陣法召來的清風輕拂,十分舒服怡人。
三位道姑來到了場間,百餘名南溪齋內門弟子隨之而至。
清風拂動道袍,微微作響。
眾人紛紛起身行禮,相王與兩位家主也站起身來,只有陳長生沒有動。
他想對這三位南溪齋的師叔祖行禮也不行,因為不符教典規矩與禮數。
與眾不同,或者便是孤單的原因?
懷仁先感謝了教宗陛下的到場,然後提到相王及兩位家主,又把諸宗派山門說了說,才開始講述今日事宜。
她的第一句話便非常清楚:“南溪齋決意合齋十年,請諸位同道見證……”
苟寒食來之前已經猜到南溪齋合齋的意圖,但想著陳長生到了事情必然另有轉機,沒料到這位輩份極高的南溪齋師叔祖竟然還是堅持合齋,然後他又注意到陳長生的位置與南溪齋竟然隔著一段距離,不由更是擔心。
“你們既然昨夜便到了,難道沒能說服她們?”他望向唐三十六問道。
唐三十六看著懷仁冷笑說道:“這些老東西表面上悲天憫人,不想讓南溪齋被拖進這攤渾水,實際上不過是寂寞久了,不肯甘心,就想出來攪風攪雨證明她們才是南溪齋真正的主人,怎麼可能被說服?”
離山劍宗上下數代,諸峰共計千餘名師徒弟子,除了輩份最高的蘇離偏生性情最是佻脫飛揚,其餘弟子無論貧寒出身還是來自書香門第,都是極端正嚴謹的人,很講究輩分高低、長幼有序。
聽著唐三十六這話,白菜覺得很不舒服,皺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