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不太好意思看二人,低著頭看著手裡的茶水,明月在其中一晃一晃的,“實在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怎麼開口”。
“丫頭啊,你叫我一聲柳婆婆,公子也沒拿我當下人,我就厚著臉皮說一句。公子是好人,是善人,但也是能人。常言道,男追女,隔著山,女追男,隔層紗。這山門中啊,講緣法,但也不能一直乾等著。兩個閨女啊,和我有緣,年紀也小,和我在一起,都樂意,我也帶得動。這魚遊宗是不大,但是乾淨;我啊,本事不大,也不願意換地方,這裡還能照看著,你可以放心。以前不和你說這些,是擔心你境界不夠,外出吃虧,老狗當年就是我害的,所以不能讓你走這條老路。現在的你,不同以往,白煉當時是什麼光景,我清楚,現在的你不說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但是自保的力氣肯定是有了,有他在,你出門我也放心。”
柳婆婆一番話下來,說得蒹葭熱淚盈眶,經歷了以前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魚遊宗對於她來說真的是破釜沉舟。好在這裡給了她所有的勇氣和底氣,她唯一的牽掛也被眼前一臉慈祥的柳婆婆安排得明明白白,她唯有心存感激,熱淚清流。
第二日,小舞抬著頭認真的看著自己的師父,“師父,你要去找大哥哥嘛”?
蒹葭破天荒的有些害臊,“去看看他”。
玲花蹦跳著拉著蒹葭的手,“師父,我也要去”。
小舞一臉的不耐煩,對著玲花就吼道,“別給師父添亂”。
蒹葭蹲下身子,摸著兩個小徒弟的小腦袋,“這次就不帶你們了,等下次師父探好路了,再帶你們一起去。在家好好聽話,不要惹柳婆婆和村老爺爺生氣,記得按時修行,師父希望我回來了,你們都能夠築基了,好不好”。
異口同聲的一個“好”字,三人笑得很是開心。
告別了柳婆婆和村老,蒹葭在柳園的空地上,沖天而起,這一次她要讓有些人另眼相看,最重要的是,她要去找那個她心心念唸的人,她想告訴他,她可以,她值得。
心情激盪的她駕馭著白煉,一飛沖天,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受,這種無與倫比的強大感,讓她有了實實在在的安全感。
從原來的高位墜落,再以更快的度攀升,蒹葭從未感受到這樣的自信。白煉的道術強大到她完全想象不到,在空中,她感覺不到害怕,而是興奮。
“我要更高,再飛高一點,再高一點,我要看看雲彩你都有些什麼,是不是真的有神仙”,說完,她滿臉的憧憬。
看到以前幻想的雲彩就在眼前,蒹葭一頭紮了進去,如夢似幻的雲朵裡,她笑得很開心。
“來者何人”?!
一個響徹天際的聲音打斷了蒹葭的暢遊,一處雲端,雲捲成人像,質問蒹葭。
“路過的”,蒹葭小聲的說道。
“問什麼答什麼”。
蒹葭轉頭就要離開,“我走就是了”。
“嗯”?!一聲質疑,讓蒹葭不敢亂動了,她剛才的自信被瞬間絞殺得丟盔棄甲。
“此人境界我看不透,最好不要惹怒他”,白煉的心聲實時響起,讓蒹葭絕了跑路的心思。
蒹葭很快認清形勢,“回大仙的話,我是魚遊宗的弟子,名叫姬葦,你可以叫我蒹葭”。
“魚遊宗?你和魚遊子是什麼關係”?
蒹葭實話實說,“我不認識什麼魚遊子”。
“這魚遊宗,你說來聽聽,到底是個什麼去處”。
蒹葭還在思索怎麼回答不會給夜小天惹上麻煩,聽說這些大修士都是些喜怒無常的傢伙,再加上這人藏頭露尾的,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其實就是個廢棄掉的山門,我就是一個野修,佔了那處地方修行的,今天心血來潮才會誤入大仙的修行秘境,小女子錯了,給您老賠罪了,這就走”。
“這麼說你不認識魚遊子了”?
蒹葭鄭重其事的伸出三隻手指,“我對大仙誓,小女子絕對不認識什麼魚遊子還是小魚子,如有半句虛言,甘願天打五雷轟”。
“哈哈哈,看來是一場誤會”。
蒹葭好似又變成了宣武國戰戰兢兢的姬葦,“是是是,絕對是誤會,您老大人有大量,別和小女子一般見識”。
“哎,相聚是緣,老夫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進來一敘”。
蒹葭滿臉的苦笑,一直在問白煉怎麼辦,要不要跑,打不打得過等等。
白煉沉思了片刻,馬上給出了答案,“你我二人修行的時間太短,況且境界也不穩,若是出手,很難揮十成水平;反觀此人,深不可測,最好不要動武”。
蒹葭一口氣差點沒上得來,在她以前的國家,別說一個元嬰大仙了,一個實打實的金丹修士,就算是不出名的山門,也是無人敢高聲說話的存在,怎麼輪到自己好不容易翻身了,感覺越混越回去了。
想是這樣想,不耽擱蒹葭受氣小媳婦一樣的挪步過去,心想如果嫌她走得慢,放她一馬就好了。
事實並非如此,一處濃雲一般的門開啟,是一條長長的雲道,舉目望過去,什麼都看不清。
“道法高深,不要隨意檢視”,聽著心湖中的言語,蒹葭趕緊低著頭行走。
就在她快要碰壁的時候,突然間豁然開朗,有一位看著模樣很年輕的修士端坐在雲團之上,四周凝聚著雷雲,有一隻雷鳥閉目而臥。
蒹葭趕緊兜起笑容,“大仙好氣運,小女子有眼不識泰山,誤入境地,還請大仙莫怪”。
青年修士一眼彷彿萬年,眼神中彷彿充滿了無數種可能,“你說你是野修,可有什麼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