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亦文說道:“也是老錢家姑爺,就是支子遠了點,是我二太爺那股兒的。”
“哪輩兒上的?”
“大爺,跟我平輩兒。”
“謝人家了嗎?”
“嗯,吃了頓飯,給拿了兩包果子和兩盒煙……”
大爺說道:“按老理兒,不管是哪輩兒上的,在起骨屍的時候,不管輩兒大輩兒小,老錢家人都得給人家磕個頭才對。”
“大爺,有我二大爺在,他啥都懂。這規矩咱沒破。”
大爺回頭望了望二弟,默默點了點頭。
沉默了一會兒,大爺突然開口說道:“我回去找個刻碑的,把碑都立起來吧。”
又瞧了瞧錢亦文,接著說道:“就應你的名兒吧。”
錢亦文一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握著檔杆兒,轉頭朝大爺點頭一笑,沒說話。
大爺瞥見了一眼錢亦文的右手,此刻正在檔杆兒上不斷摩挲,做著小動作。
你有這毛病嗎?
老頭兒皺了皺眉頭,突然出手,“啪”地一下打得錢亦文一縮手。
老頭兒氣哼哼說道:“這都是什麼毛病?跟他媽王偉峰一個德性!
“才開幾天車,就裝大拿!你不雙手把方向盤,老摸這玩意兒幹啥?
“我他媽還能給你薅走了是咋的?”
錢亦文又是嘿嘿一笑:“大爺,我這習慣了……”
“板著點!”大爺說道,“趁著剛學會,還好板點兒。等成性兒了,再想板,就板不過來了。”
“嗯……”
錢亦文點頭答應著,心裡卻在想:大爺呀,我這幾十年養成的單手開法拉利的習慣,哪是一下子就能板過來的呀!
大爺教訓完錢亦文,又回身問二大爺:“她二嬸的墳也起過來了,找先生看了嗎?”
二大爺說道:“問平安李瞎子了。
“李瞎子說都過了幾十年了,有啥煞、有啥衝,都解了,就遷過來了。”
大爺回頭,瞅了一眼他弟蒼老的面容:“遷過來行,要不然,等你走的時候,還能跟她一起上那個背旮旯子去嗎?”
又看了錢亦文一眼,說道:“沒啥說道就行。咱們幾個倒沒啥,再蹦躂還能蹦躂幾年?
“別再影響了老錢家的後人……”
二大爺點了點頭,沒作聲。
劉運成小聲問錢敏紅:“媽,為啥當時不把我姥姥也埋進老錢家的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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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敏紅說道:“按老輩兒留下來的規矩,五十不到就過世的,算少亡……”
……
一行人回到家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擺好了桌子,冷盤都已經擺了上來。
李長豐也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