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亦文又去和老場長定了點藥後,就急匆匆地跑回了三合堡。
回到家後,第一時間叫停了安大門的工作,把個肖隊長給搞得一愣一愣的。
“這都安上半扇了……”
錢亦文說道:“肖隊長,有門樁子,大門啥時候安都行。
“就著這賣門的車還沒走,把這兩扇鐵大門給我送到青峰山鹿場去。”
夜裡,錢亦文總算是穩當了一會兒。
脫鞋上炕,默默把兒子摟進了被窩裡……
英子看著一臉疲憊的錢亦文,輕聲問道:“那邊整咋樣了?”
“明天,青峰山鎮給出人,應該是一天能收拾出來。”
英子說道:“能出多少人啊?一天就收拾出來了?
“我聽爸說,那院子裡的草全割下來,都夠苫三間房子的了。”
苫房,是技術活兒。穀草、稻草被有序鋪在屋頂,防雨且保暖。最好的材料,是河套裡打的專用苫房草……
錢亦文一聽,撲哧一聲,樂了。
這老丈人說話也太能玄乎了。
“媳婦兒,他們鎮子上民兵訓練呢,怎麼著也得有三四十人吧?”
“那還行。”英子說道,“用不用我跟你去?”
錢亦文說道:“你可拉倒吧!挺大個肚子,你去了我還得經管你……
“再讓鹿給你頂著,那可窩囊了。”
錢多抬起頭來問道:“爸……爸……啥是鹿?”
“鹿?”錢亦文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隨口說了一句,“鹿就是道兒,走的那個道兒……”
“噢……”錢多深信不疑。
小孩子並沒有過多去想“道兒”怎麼能頂人,反倒是想起另一件事兒來。
“爸……你今天咋沒往我奶那屋攆我呢?”
錢亦文朝著英子望了一眼,愛撫著錢多的小腦袋瓜:“爸稀罕你呀……”
“那你以前不稀罕我呀?”
“以前?以前……以前也稀罕哪!”
“那你還天天攆我?”
錢亦文照著錢多輕輕拍了一下說道:“哪兒來這麼多廢話?
“爸今天實在是太累了,有點攆不動了!”
英子在一旁忍了忍笑,叭嗒一聲滅了燈:“睡覺……”
……
大清早,錢亦文騎著摩托就出發了。
接了老邊頭兒,馱著兩袋子藥,行駛在去往鹿場的山路上。
走著走著,錢亦文發覺了不對勁兒。